他的脸竟开始一点一点膨胀,纱布像是要崩裂开来,鲜红的血渗出,染红一大片雪白的纱布。
假张军并没有失控大吼,整个人开始在一直发抖,我感觉他这完全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并没有掺有疼痛的成分。眼前这张不停胀大着的脸开始慢慢往上仰,他艰难地喘着粗气,张大了嘴:“救···救我。”
“叫医生!”我马上急叫道,但一转眼发现周如锦已经没了影,正有些纳闷,这时周如锦已经领着之前那一个医生跟三个护士快步走了进来。
三个护士见到这一幕,当场都吓愣了神,惊得合不上嘴,一旁的男医生皱着眉,闷了好半天才重重地道:“这种情况我还没见过,请示领导,转到省院吧。”
话完,医生叫护士将这人推进手术室,随后一个护士急急忙忙把急救床推了进来,众人将假张军小心翼翼抬了上去,刚放下去时,我发现这人嘴好像像在小声地嗫嚅着什么,周如锦马上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众人忙停止动作,静下来。
我俯下身,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这人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书房,老···老头,救···我。”
书房?我跟周如锦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
“什么老头?”周如锦紧追问了一句,但却只能听到假张军口里哼哧哼哧喘出的气息,一个字都没有讲。
“推去抢救室!”男医生猛推开周如锦,一摆手,示意几个护士推出去,护士们木讷点了点头后急忙微微俯下身,一使力,匆匆将假张军推出了病房,只剩我跟周如锦两人闪到一边墙。
我扭头望着周如锦:“现在怎样,要回去那别墅吗?”
周如锦点头:“嗯,立刻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这是当然的。”
“那就快走吧。”
话刚落,周如锦就走了出去,我连忙跟上,走到楼下,又一屁股坐上了车子。
啪一声,车门重重关上,周如锦开足马力,一路驰骋。
再次赶到张军别墅时已经将近12点,没有月光,一片墨黑的夜,不远处的树林影影绰绰,因为别墅靠近一处山,气温下降了不少,阴冷的风刮来,我紧紧地裹了一下外套。
我们没再耽搁,进入别墅后周如锦跟守在大厅里头的两个伙计打了声招呼,马上奔书房里头去。
书房门前,周如锦头一低,握住门把手,正欲打开,我心一咯噔,着急喊道:“别!”
话刚出口,他也立即定住了身子,停止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望我,睁圆了眼,惊魂未定地说:“虫子!”
两人面面相觑,愣一会,周如锦转身大步往外边大厅走去。
还没到厅就听周如锦叫道:“半海,你去我车帮忙把那两套雨衣拿上来。”
一个将近年龄40,身材很厚实的男人从沙发站起,应了一声好嘞,转身快步往大门口走了出去。
此时周如锦另外一个伙计也站了起来,他有些消瘦,挺年轻,两手插在衣袋,慢慢往我们这边走来,看起来有些悠闲。
“这个叫阿七。”周如锦侧头在我耳边道。
阿七在我们面前停住脚步,眯着眼,朝我们抬了下头,不阴不阳地说:“周,现在这事是怎样了?”
周如锦往身后指了指书房,说:“张军确实是被杀了,现在是再进他那书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个阿七,他看起来有些自大,但从他跟周如锦之间的谈话和周对他的态度中可以看出,这家伙像是挺有能耐的。
想到这,那个叫半海的大块头此时步履迅速地走了过来,手里头正拿着两套黑色雨衣。
周如锦接过雨衣,扔了一套给我,说:“公平比赛。”
我笑了下:“真没见过你这种警察,竟敢私下来调查这事。”
两人把雨衣穿好,拉上拉链,全身密封,只剩双眼露在外头。
这次进到书房里头,我心定了不少,为了防止那怪虫飞出伤了人,所以我跟周如锦进去后立刻就把门合拢上。
打开灯,房间里依旧泛着阴暗朦胧,连对面有人都看的不大清楚,一股子呛鼻的尘味,与外头厅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我很纳闷这书房是张军原先就整成这样的还是那个假张军之后弄的,但无论是谁设计的,这间像鬼屋似的书房给谁看到了都会觉得奇怪,这不是故意引人注目吗?把一个用于隐藏秘密的地方设计的引人注目,这有点不合常理。
想了会,心说算了我又不是警察,一晃脑,不再去想,打开带进来的手电筒,将整间书房粗粗扫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那只虫子,倒是书架下那具尸体把我吓了一跳。
由于尸体没有扯上去冷藏,张军尸体僵直地趴在地上,双手抽搐一样弯曲着,头往上仰,那张被包裹着的脸显得格外狰狞,翻着白眼仁,脸皮下榻,嘴却僵硬地张着,像是往我这爬过来一样。
瞅了一会,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忙扯了扯走在前边的周如锦,小声道:“周,你看那尸体,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周如锦一听,有些狐疑,扭头望去,不一会,他脸色就变了下,叨了句:“怎么…感觉他与书架的距离变的远了好多。”
他一说出口,我的心里一阵发毛,背后一阵凉,这尸体真的自己爬动了吗?
两个人都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周如锦猛呼了一大口气,道:“别自己吓自己。”
话完他埋头就走到了书桌旁,我拿着电筒急忙靠了过去。
我一边照着书架,一边翻着落满尘埃的书籍,翻了好一会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不行,这么多书怎么找阿,那家伙还说了个老头,这里有没有什么老头的图像或是关于老头的书阿。”我有些不耐烦。
周如锦望了我下,说会不会是《老人与海》,说完他认真照了一遍书架上的书籍。
“貌似没有,那个假张军既然会留一手,说明他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而他留下的线索肯定不会太难找的。”
“书架这么多书挺难找的。”我摇了下头,忽看到周如锦蹲在书桌下捣弄着什么。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连忙也蹲了下去。
“你看看这个。”周如锦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
纸是在书桌底下的垃圾篓里头取出来的,被揉成了一团,我看了一下,垃圾篓里大概有十几团。
周如锦将所有纸团张了开来,里头真正有写东西只有三个,剩下的都是废纸。
我抚平了一下纸,用电筒一照,纸上标题是:我的代替计划。
这字好丑,比我写的还丑这么多,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感觉这家伙肯定没什么文化,但我往下一看完,发觉那假张军写的东西不但没错别字而且还很流畅。
把三张纸看完,得知原来那个假张军真实姓名叫梁伦,是帮张军看别墅的,算是个管家,跟了张军两年多,一直都觊觎张军家的财产。
一日,梁伦鬼迷心窍,将一明朝花樽藏了起来,不过没多久被张军发现,一气之下,张军说要打电话报警,将梁伦送进监狱。
梁伦几番跪地,哭丧着脸乞讨求原谅才肯将其放过,但张军还是立即将他解雇掉,一分钱都不给,赶出了别墅。
没了工作的梁伦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没地方可去,老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要养,一时间,他感觉整个天都灰了下来,实实在在地感到了一种压抑的绝望。
灰心丧气的梁伦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处乱游荡,从死灰一片的白天到霓虹灯的夜。
走到一处偏僻的小胡同,角落的空酒瓶仍散发着酒味,老鼠肆无忌惮地从肮脏的垃圾箱里爬出,他累的坐了下来,眼皮重重垂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他,一睁眼,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紧贴眼前,嘿嘿地狰狞笑着,嘴里呼出恶臭。
眼前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一直在不停地对着他嘿嘿地诡异笑,老头满脸的皱纹堆成了一坨。
梁伦感到毛骨悚然,瞪大眼,声音哆嗦:“你是谁,要干嘛?”
故事到这里断了片,应该还有一张纸不见了,剩下一张纸,是这个梁伦写的他顶替成张军之后的事:
刚开始我是将张军囚禁起来,因为我不能让他的身体腐烂消失,这样的话我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但后来由于经常有人来别墅,张军就在房里趁机弄出动静,这个实在是个隐患,于是乎我想了个办法,我把张军活活捂死,然后花钱找人弄了个暗格冷藏箱,把药物注射进尸体后,将其冷藏了起来。当然,那个帮我造暗格的家伙也被我弄死了,我在他车的制动装置上动了手脚,不出我的意料,那个家伙带着他的佣金一同坠落了悬崖的激流中。
但后来我幸福的生活没过多久,那个可怕的老头又来找我了,他经常以此要挟我为他干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一直都在控制我,慢慢的,我感觉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这恶魔老头身后还有更高的指挥者,他们想要发展为他们做事的傀儡,而我只是一个试验品,迟早会死在他们手下,我必须有所反击,于是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调查他们……
故事到这就没了,周如锦一脸纳闷,他盯了我好一会,扬着其中一张纸,道:“那梁伦是不是在耍我们?一个老头能把他变成张军的模样,怎么做到的?”
我呆呆地盯回他:“我也感觉像是无稽之谈,但事实是他确实成了张军,完全一样,这怎么解释?”
周如锦没有说话,蹲在那像在沉思着,我一摇头,站起身,把手电筒放在书桌上,走到了书架前,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摸索了一番后,仍旧毫无发现,只弄的我满手是尘,我把手拍了拍,重重地晃了下头,想把身尘抖掉,但晃头瞬间,我目光扫到一丝异常。
最左侧的书架角落里好像藏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动不动,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或者说那是我自己的影子,但我瞄了下,发现我的影子是在我身后,仔细盯了好一会,那深黑人影突然动了下。
我心里一惊,猛抓起电筒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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