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大师耳朵一动,听了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变,转头看向他徒弟,摆手急道:“帕乌,你快把刀片放下!”
旋即帕大师鞠了下躬,又对那老太婆讪讪道:“还有请你饶他一命。”
那帕乌望了一眼他们,眼神迟疑了一下,刀片才慢慢离开了潘河的喉咙,但帕乌放下刀片那刻,他忽然就怪叫了一下,猛地甩手,刀片倏地飞出去。
众人都惊了一下,只有那老太婆冷笑一声,我忙朝帕乌看过去,发现他的手掌似乎不停地流出血来。
不一会,帕乌的嘴唇变得惨白,惊恐万分,捂着一只手,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惨叫,我心里诧异,盯了好一会才望见他的手掌心钻出了两条满身是血的蛆虫。
此时他的整个身子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在发抖,痛苦地惨叫,听得我牙齿都在发酸。那帕大师连忙就急匆匆地蹲过去扶起帕乌,慌张地给他血腥淋淋的手掌倒了药粉下去。
珂姐望了一眼他们两师徒,快步走去把潘河推了回来,低头盯着他伤口急切问道:“你要不要紧,去医院吧。”
潘河摇头:“不用了,皮外伤而已。”
这个时候,帕大师抖完了最后一点药粉,扔掉黄纸,咽了口吐沫,回头对那老太婆恳求道:“老太,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麻烦你停止施蛊,留他一条命。”
老太婆看着帕大师,嗤笑道:“原来你也是个半桶水的人,这样你都敢收徒,南洋的蠕虫降会反噬,你现在知道怎样救你徒弟了吧。”
帕大师吸了口气,脸色凝重地想了想,就扭头问帕乌道:“那降头符你放哪里了?”
“我,我留在屋里了。”帕乌额头冒冷汗,哆嗦着咬牙坐了起来。
“那我们赶紧回去。”,帕大师扶起帕乌,扫视一圈我们,“我在这恳求你们能放帕乌一次,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潘家。”
潘煜上前两步,怒道:“杀了我这的人还想就这么走?没这么容易!”
话刚讲完,帕乌就又惨叫了一下,嘴唇不停在颤抖,我被吓了一跳,望过去,见到他的手臂处冒出来几个水脓泡,其中一个忽爆了开来,探出一条疯狂扭动的蛆虫,流出青黄的脓水。我身后的齐玥连忙捂住了嘴,立即就扭到一边,干呕起来。
帕大师看了一眼帕乌的被蛆虫钻得血肉模糊的手臂,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红的小孔,不少孔里还夹着半条甩动着的蛆虫,而且蛆虫冒出脓疱在慢慢往手臂上蔓延。于是他忙看向潘河,心急如焚道:“这样,我告诉你江家一件事,你让我带他走,其实江家在你们这屋的周围······”
嘭一声巨响,突然一颗子弹猛然射进来,穿过了帕大师的额头中心,溅开了一圈鲜血,倒地那一刻,他死死睁大着眼,盯着一面窗户,嘴巴还未曾拢上,啪一声闷响,整副身躯重重应声而倒。
这一幕过于突然,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帕乌瞪大着眼盯着地上的帕大师,神情惊恐,一下子就大喊了一声,扑身而去。
嘭!嘭!忽然两声巨响,两发子弹又射了进来,周围人大惊失色,珂姐神色一变,急忙动身去将潘河推到一边,潘河立即就骂了句:“趴下,弄灭灯!”
话一落,潘煜眼瞪了下,就马上拔枪打破了几个灯泡,屋内变黑那瞬间,忽又猛地响起了一枪,此时我已经趴到一面墙壁边,摸黑挪了挪身子,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见没了什么动静,就紧张地小声问道:“大家都没什么事吧。”
这时有人嘀咕了句:“我没事,大家现在最好移到餐厅那边。”
潘河忽低声怒道:“潘煜你摸出去,把那人揪出来。”
接着黑暗中,我就感觉有人窸窸窣窣地从身旁猫腰而过,往大厅那边摸去。
过了一会,人都慢慢地从通道往餐厅那边移动,大气不敢喘,期间程滇喊了一声珂姐,又叫了几下齐玥,但过了许久只有齐玥应了一声,珂姐却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心立刻就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急忙猫腰加快脚步跟上他们,小跑到餐厅那头。进到里面,亮着昏暖的灯光,餐厅内基本人齐,帕乌也脸色苍白地爬到门口边,唯独不见潘河跟珂姐。
程滇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估计他也猜想到了什么,慢慢走到门口,整个人瘫坐下去。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通道那边传来了动静,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潘煜从厅内那边快步跑来。
他带回来一个消息:放冷枪那人逃了。
然后是没半点声音,死一般压抑的孤寂,许久,通道里爆起潘河撕破天的怒喊,他这声嚎叫持续了有一分多钟。
我心揪了下,转回头去看齐玥,发现她红着眼眶愣着一动不动。
后来在老太婆的吩咐下,有两人找来手电筒,把通道那边其中一个灯泡给换上,整条漆黑的通道亮起来一小片光,打在两个相互抱住的人身上:潘河坐在轮椅上,紧紧抱住趴在他怀抱中的珂姐,而珂姐衣服背后是一片渗开来的血迹。
一直到天亮,潘河依旧是这个姿势,抱着珂姐纹丝不动,双眼布满血丝。
老太婆看着潘河,用嘶哑的声音道:“她是因为蛊才为你而亡,不是真心爱你,不必太苛责自己了,这个女人原本就欠你的。”
潘河咬了下牙根,红着眼摇头,良久才慢慢开口:“不,我没有把您那药下到水里,她喝的仅仅是一杯普通的开水。”
我吃惊道:“没中蛊,那珂姐怎么突然醒来就想变了个人一样?”
“她是为了就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才装成中蛊的样子,齐珂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把水递过去给她时,她就明白着我给她喝的是什么东西,她知道只有她中了我下的蛊你们才有可能离开这里,所以她心甘情愿地把那杯东西喝的一干二净,但那仅仅是水而已。”
潘河低头顿了好一会,抬起头继续道:“她为我挡的这一枪,不是为了还我这双腿的债,这是她跟我说最后一句话。”
程滇低下头长长呼了一口气,黯然道:“珂姐,谢谢你,这是我十一年前欠你的一句话。”
此时天已经大亮,屋外响起了警笛声,警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一群警察破门而入,紧接着是医护人员,潘河的别墅被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围成一道人墙。
警察介入了这件事之后,屋里头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局里头,逐一问话做笔录,他们散去之后,我则单独被两个警察带到一间审讯室。
房里面十分昏暗,桌面上亮着一盏炽白的台灯,我被按押坐到凳子上,等了好一会,走进来一个身着西装的警察,年纪大概有五十来岁。
他拿着一份文件夹,放到桌面上,随即坐了下来,两眼看着我问:“你好,我叫汪申翁,这的副局,你是李城正吧。”
我点头说:“你找我有事?”
他叹了口气,道:“你是认识阿七的吧。”
我心里有些纳闷,看着他点头,问:“怎么了?”
“他忽然辞职了,留下一封信,只有几个字,说有个叫李城正的有事要跟我说。”
辞职?阿七辞职了?我愣了半天,问:“他为什么要辞职?”
汪申翁摇了摇头:“他没有说,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怪怪的,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关于他手下那案子我多少也了解过,那涉案人员害得阿七失去一个整家子,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死咬这单案子的原因,所以我觉得他的辞职一定是跟这事有关,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
“我确实知道一些那个案子的事情,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所有东西告诉你,但关于他辞职的事,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汪申翁打开文件夹,推过来给我看,道:“这个刘顾民你应该知道吧,当时我记得你因为这事来过警察局提供线索画像。”
我点头说知道,望了一眼文件夹,上面是刘顾民的个人资料,身高籍贯年龄等个人信息非常详细。
又看了一会,我就问:“这跟刘顾民有关?”
他道:“我调过局里的录像,发现阿七曾经单独进过刘顾民的牢房,当时刘顾民还是熟睡的状态,阿七进去之后忽然就喷墨水把摄像头给遮住了镜头,他究竟做了什么我一直想不透,再后来,刘顾民送往疗养院途中被劫持,我怀疑这会不会跟阿七有关系,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皱起眉,回想阿七找我出来的那晚,他跟我说了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字里行间里头似乎有一种非常极端的意思,他究竟想干什么?
琢磨了许久,我摇摇头,对汪申翁道:“我现在心里有些乱,这样,我回去好好想一下才行,你留个联系方式,我过两天联系你,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汪申翁站了起来,跟我握了握手,挤出一个笑容:“好的,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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