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动作十分利索,昏暗中,我被摇摇晃晃地抬了没多久就被放了下来,此时我朝木缝一瞄,就发现已经到了甲板上。
他们把我所藏身的货箱抬到船头的一个平台上,就猛地一推,我就感觉脑袋有些重,身子一晃,有股力量推着货箱往下滑一样,但不到两分钟,货箱又停止了滑动。
我刚定过神来,又感觉货箱被提了起来,接着就是秃头跟矮个男人的说话声,我顺着他们的脚步听了一会,很快,他们的谈话声就被一阵轰轰的货车声音所掩盖过去。
看来已经到了货车旁了,我整个身子猛地一斜,就被送上了货车厢里头,货箱被抬放下去后,我整个脑袋就一直随着发动机的节奏震动着,发麻发痛。
我赶紧就双手抱住脑袋,紧紧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开动起来,脑袋瓜子这才慢慢缓过来。
货车驶动一段路之后,我喘了两口气使劲把顶上的木盖推了推,幸运的是上面没有压上货箱,推了两下箱盖就被推翻了开来,周围仍旧是黑乎乎的。
我从货箱里头翻爬起身,发现车厢柜里头的空气非常的闷浊,胸腔很不舒服,如果路途太过遥远,估计会闷死在这从车里
“胡成福,你在哪了?”我摸黑低声喊了一句。
车内没有任何反应,我皱了下眉,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被扔到另一辆货车上了吧,于是等了一会,我又提高一点音调喊了一句。
终于,黑暗中我听到了回响,是拍打货箱的声音,从我身后的地方传来,我连忙就转过身问了声:“胡成福,是你吧?”
但回应来的仍旧是嘭嘭拍打货箱的声音,我循着声音,爬上了货箱上面,一直往货柜厢里头爬去,几番探寻,最后发觉声音是从被压最底下的一个货箱里头发出来的。
他娘的,我呼了一口气,又往回爬了几步,把货箱搬动起来,往后挪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货箱竟然这么重,单是挪动一下就累得我喘不过气一样。
一番折腾下来,足足花了快半个小时,汗流浃背的我把两个货箱给挪了开来,此刻黑暗中底下那个木箱盖门地翻了开来,刚好砸到我的膝盖,仿佛骨头碎开来一样,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吸了口凉气,骂道:“他娘的,你就不会轻一点吗?”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我竟听到了阿七的声音,他从货箱里翻身爬起之后,咳了几下,说道:“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多亏了你偷溜了进来。”
我错愕了好一会,道:“他娘的,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是胡成福?”
阿七道:“他应该在另一辆车里,我原本的计划就是混在这批尸体里头,然后把尸体给毁掉。”
“不是,你怎么躲过他们的检查的,你不是得把封条铁钉那些给拆开吗,别跟我说是有两个男人为了故意还了害那个领队而没有翻开箱子检查,还是说你有帮手,帮你把盖子钉好重新沾上封条?”
“你不一定要从上面打开,只要撬开货箱底面那块木板,然后躺进去后,再在里头把它钉稳固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的把戏我都没有想到,莫不成身体里的媾蜮蛊休眠之后我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想了一下,我接着问:“还有那个帕乌,他怎么也会在那?”
“他应该是经过码头这边的时候,看到了我摸上了这艘船,就也跟了过来,或许是咽不过这口气吧,我在一层的船舱躲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当时我并没有直接去揭露他,因为当时跑船的人都还在船上二层的货舱上,我不敢轻易弄出动静。”
他讲到这,我就想到了胡成福当时看到的情景,于是道:“然后你等到跑船的人去喝酒之后,就偷溜进了货舱,结果那帕乌在后头跟着你,他进去货舱之后你就把他打晕了,塞进了货箱之中。”
“差不多是这样,我把他扔进货箱之后,外头就有了动静,我就急匆匆把盖子合上钉了一下,马上躲到一边。”
“那应该是我弄出来的动静,我跟胡成福爬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
阿七听了就点头:“我躺进货箱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仔细听了一会,我就发现是你们。”
我哑然失笑:“你怎么不出来弄晕我们,你不是很爱玩这一套吗?”
“我当时确实有这想法,但当时我已经在货箱里头把底板给固定好了,没时间再拆开货箱,所以我就任你们再玩一会,打算在货车里再把你们整晕。”
“结果在货车里头你却被两个货箱给压住了,你现在出来了,可以把我弄晕了。”
阿七就摇摇头:“算了,天意如此吧。”
“对了,你知道帕乌死了吗?”
阿七沉默了一会,黑暗中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他讲了一句话,语气倒并没有显得多惊讶,他道:“是因为尸体有毒吧。”
“你知道尸体有毒?”
“我用银针刺进过尸体的喉咙,银针拔出来就是黑色的。”
我琢磨了一会,就道:“更奇怪的是,那尸体还长出来乌黑的鳞片,而且单是跟空气接触的部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阿七顿了一会,就说那是因为接触了氧气,在之前被刘顾民感染而死的尸体里,其干枯的皮下粘着的那种蛹也有过这种现象,法医把它放在纯氧气当中,那层蛹的皱皮就脱落开来,只剩下一条非常细小而形态像蛇的东西,已是死物,这东西身上包裹着的就是鳞片,不过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得清楚。
“那你觉得他们用这批尸体做什么?”
“我发现尸体有鳞片之后我就猜到了一点,那尸体的鳞片跟那种蛹的鳞片应该是一样的,而这种蛹是因刘顾民传播出的。”
阿七说出这话时,我脑子马上就猛地嗡了一下,明白过来,这尸体其实是病菌源,这群人该不会是想一场搞瘟疫出来吧。
想到这里,阿七这时忽然就爬动起来,窸窸窣窣弄什么,我连忙就凑过去,立即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火药味。
我问:“你要炸掉这车了?”
阿七摸着黑从货箱里头掏出来一包什么,说:“是火药粉而已。”
“那你要干什么?”
“等他们到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接着阿七就顺着货箱爬过去,把火药粉撒在了货箱上面,这股味道使我忍不住咳了出来,立即就抬手捂住了鼻子。
弄完之后,阿七就退了回来,坐在我旁边,阿七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司机把车开到目的地的,但我们两人就这样坐着等了一会之后,就发现一个问题,这里氧气根本就消耗得所剩无几了,支撑不来多久,再加上阿七把这火药粉撒开来之后,这里的空气完全不能入肺,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阿七此时也发现过来不对劲,就道:“不行了,我们得先下车,拍车厢,让司机停车!”
两人立即就猛地使劲狂拍车头厢壁,扯开嗓子大声喊起来,但尽管动静弄得非常大,但车头的司机却是一点停车的意思都没有,我开始急促地喘气,静下来之后,就发现车头那里传来舞曲的声音。
阿七难得地骂了一句粗话,就猛地翻过几个货箱,把它们全都推到一边,随后转回身,从他那藏身的那个货箱里头拿出来一包什么玩意,我摸黑看了一眼形状,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那炸药了。
“你就不怕把我们两人都炸死掉?”我的脑袋似乎开始晕了起来。
阿七直接爬到货柜厢尾部的门边,蹲着弄起来,他一头装炸药一头道:“这炸药我已经拆来改装过了,威力没有这么强的了。”
片刻之后,阿七返回来,爬上货箱,一直移动到货柜厢的最里面,然后把货箱全都翻了上来,搭成了一个防护墙类似的护体,道:“过来这边躲着!”
我连忙就摸黑移动过去,死死贴到车头厢边上,吃力地把一个货箱移到了两人的头顶上面,阿七这会就道:“把耳朵捂上,不然你耳膜会被震破,现在我要按遥控了。”
“三,二,一!”
我立即捂住耳朵,死死闭上眼,心脏狂跳起来,几乎是阿七话音落下的瞬间,忽然噗地一声闷响,货车像是颠簸了一下,震了震。
他娘的,这样算是炸了?
我慢慢松开了手,睁开眼睛,就似乎看到一团深黑的烟雾在车尾货柜门的地方升起来,并且伴着浓烈的刺鼻味。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耳鸣头晕了,吃力地说了句:“这威力也太小了吧,我快要撑不住了,他娘的!”
阿七在黑暗中晃了下头,呼吸声极重,几乎是用嘴来喘气,他稳了稳身子,就推开身前的货箱,往那货柜车门方向爬去。
在他爬到一半的时候,货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阿七立即停住了动作,我则愣了一下,随即一喜,这司机他娘的终于察觉到了什么,过来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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