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家?”王空一愣,随即想起了当时在网上学习课程时,那个老师曾简单地说了一下微表情的来历,说其实在古代,我们的祖先就对微表情有所认识,不过那时候人们并没有对这个知识有多么系统的了解,而是把它叫做相面之术,据说在这方面有最早认识的乃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纵横家鬼谷子,后来他的两名弟子苏秦与张仪正是凭借此术在七国之间游刃有余,大放光彩,到了晚晴时代,著名政治家曾国藩还据此写了一本叫《冰鉴》的书,专门教人识人辨人之术。
现在是在北宋,这老夫子自然不会意识到相面之术在一千年之后会成为一门真正的学科,不过他能根据王空刚才所说的联想到纵横家,那他的博学不得不让人钦佩。
不过,王空现在还弄不清他对纵横家的态度,只好模糊道,“王某幼时游学之时曾遇到一位高人指点过,至于他是不是纵横家的人,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赵夫子点点头叹息道,“原来如此,纵横家之术一直被人误认为是诡辩取巧,阿谀奉承之术,不过它的精义并没有错,只不过是看人怎么使用了,老夫年少时曾对它颇感兴趣,没想到在这迟暮之年还能遇上一个知己,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隐瞒了,王公子,实话告诉你,这件案子牵扯太大了,非是你和屈县令所能想到的,听老夫一句劝,还是不要再插手这个案子了!”
“什么?”王空一惊,随即看他说的一脸严肃,根本没有半点说谎的样子,心里蓦地一寒,难道这案子背后真有什么隐情?不过他转念想到自己的冤案,还是决定在试探一下,便苦笑道,“夫子,你也知道我被卷进了书院凶杀案,恐怕现在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赵夫子摇摇头,“王公子不必担心,你的凶杀案与这起纵火案没有多大关联,凶手是另有其人!”
“真的?”王空脸上一喜,连忙躬身道谢,“夫子,那还请你马上说出那凶手是谁!”
赵夫子依然摇头,“这个老夫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与熊姑娘无关,断然不会下手杀她,但至于凶手是谁,老夫没有必要骗你,确实不知道!”
“他们?他们是谁?”王空眼睛一亮,看来这老夫子嘴中所说的“他们”应该就是昨晚的凶手了,不过对方刚一说完便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闭嘴不语,任王空再怎么说只是苦笑,不发一言。
王空这下没招了,对方若是不说话,就算自己再能识别别人的谎言,这也是没辙了,刚要转身,便听旁边有一个女子声音冷叱道,“王公子,这老家伙分明是在狡辩,我看这案子分明就是他做的,要不让我试试,本小姐一定会让他开口!”
“是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一边看着不准说话吗?等会要让你爹发现了那不就糟了?”王空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跟随自己伪装成捕快来到现场的幸丛筠,刚才王空一直在和县令大人说话,幸丛筠怕暴露身份便不敢说话,现在见王空把赵夫子拉到一边审问,她小女孩心性耐不住寂寞便跟了过来,刚好听到王空拿赵夫子没辙,便忍不住出口冷叱!
“嘻嘻,我爹到院子里面去勘察现场了,屈叔叔和司师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你放心,没有人会注意我的!”幸丛筠嘻嘻一笑,随即哀求道,“王公子,趁着没人注意,你就让我试试呗,说不定他会开口呢?”
王空摇头叹气,“不必了,通过刚才和老夫子的谈话和表情反应,我已经确认他和我那起凶杀案无关,至于这件凶杀案,我看他已决定守口如瓶了,你撬不开他的嘴的,眼下之计,看来是要从别的方面来找寻线索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想到刚才屈县令对自己说的话,看来自己要想查清这案子的真相恐怕并非那么容易!
在这种场合下,幸丛筠也不敢和他多拌嘴,失望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道,“王公子,你早上说要去李府家查案,我们还去吗?”
“李府?李河阳?”王空脑海中蓦地飘过点什么,愣了片刻忽然大喜道,“哈哈!我知道了!”转身向赵夫子道,“老夫子,你刚才嘴里所说的‘他们’是指李河阳和他的一个契丹护卫吧?”
赵夫子猝不及防,张大了嘴巴惊讶道,“你怎么…”话没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再次紧紧地闭住了嘴巴。
“嘿嘿,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吗?其实很简单,我昨天在询问杜鹏时,他告诉我在九月十八日,也就是熊姑娘被害的那天晚上,他从外面回书院时刚好在后门口遇上了一个疑似李河阳的人和一个契丹人,本来我就有些奇怪,以李河阳的身份,他若想杀死熊姑娘,大可以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下手,何必要在书院动手?所以,我断定他们当晚去书院根本是有什么事情去办,但显然当时是空手而归,昨天下午我去书院查案,他们怕我在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事,因此便在我昨晚走之后再次返回了书院,并且在事情办完之后纵火焚院,目的就是想破坏线索,让官府无从查起,嘿嘿,我说的没错吧?”
赵夫子这次好像是吸取了经验,听他说了这么多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表露一言。
王空有些不解,“老夫子,我听说李家在本县的名声不佳,尤其是那个李河阳,平时更是多行不法之事,夫子为这种人隐瞒,到底是为何呢?”
“王公子,老夫刚才已经说过这件案子并不是你所能料想的,何必要刨根问底为自己惹麻烦呢?”赵夫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抬头望了望远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半晌缓缓闭上眼睛,这次任王空再怎么说都没有回应他一下。
王空既然决定了要查下去,自然不会因为赵夫子的几句恐吓而放弃,当下走到县令屈博身边沉声道,“大人,通过刚才对赵夫子的再次询问,在下认为李家的公子李河阳有重大作案嫌疑,希望大人能够将他传来问话!”
“什么?本官刚才不是说此案已经结了吗,是谁又让你去审的?”屈博脸色微微一变,这李家的势力他再清楚不过了,背后的靠山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要查他们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王空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担忧,不过他性格也有暴躁的一面,尤其在这两件案子上这个屈县令都表现的有些昏庸,更是让他有些恼火,当下闻言便一拱手,冷冷道,“大人,此案既已告破,那王某在此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屈博脸色更是一沉,正要发火,旁边的司师爷急忙上前低低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啊,王公子只是办案心切,绝无对大人不敬之意,再者这件案子虽然已经结案,但其中若干细节尚未清楚,要是日后上面重查起来肯定难以过关,王公子天资聪明,不如留他下来好好合计一番!”
屈博为官多年,自然知道人才的重要性,要不然他先前也不会要主动为王空揽下他那件凶杀案,此时经司师爷一提醒,立刻便冷静了下来,歉笑道,“王公子且慢,本官刚才言语有些过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堂堂的县令大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跟自己道歉,王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再者他也真想查清这件案子,当下借着这个台阶便下了,不过在叫李河阳来问话这件事上,他却始终没有退让一步!
屈博苦笑道,“王公子,这个李河阳也不是不能查,只是他的姐姐乃是丰州知府阮天亮阮大人的夫人,正是本官的顶头上司,嘿嘿,本官要是把李公子抓来查,要是查出点了什么还好说,一旦查不出来,那我可就尴尬了!”
王空想想也是,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李河阳,只有通过此人才能进一步了解案子的真相,便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只是请李公子过来说会话,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屈博还是有点不放心,郑重问道,“王公子,是那赵夫子亲自指认了李公子吗?”
王空一怔,随即摇摇头,“没有,不过他虽然没有亲口说,但我已从他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了,这点在下是不会看错的!”
“看表情?表情能说话吗?”屈博却愣了愣,接着松了一口气,“王公子,既然没有人证…”
王空却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大人,你说的没错,表情的确能说话,要是表情不能说话,前天在县衙里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协助大人侦破那件二妇争子案,要是我无法断定黄老三是否在说谎,那天又怎么可能那么快顺藤摸瓜找到被贩卖的婴儿?”
屈博本身就对王空前天能那么快破案有些吃惊,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正想开口,王空抢先淡笑道,“大人,你一定是想问我真的懂表情吗?”
屈博张大了嘴,“你…你怎么知道?”
“我既然懂得读表情,自然知道大人心里再想什么!刚才大人虽未开口,但双眼眉毛向上抬起,嘴巴微张,随即眉毛向中间挤压,并在你额头之中形成了皱纹,这是先惊讶后疑惑的表情,因此大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下便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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