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张开双臂在曹希宁跟前转了个圈,表情认真严肃地重申了一遍,“真的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一转身,却忽然发现黄子明、黎姣和徐顺韬没有跟出来,就扭头问六叔道:“六叔,那三个草包去哪儿了?”
六叔忙打量手里的矿灯往四周照去,灯光照亮之处,岩壁峥嵘嶙峋,宛若蓄势待发的怪物一般,但不见黄子明、黎姣和徐顺韬的身影,“刚才只顾着往外跑了,没留意他们……”顿了顿,六叔脸色骤然一变,从地上抄起一把步枪,拔腿就要往我们刚才出来那个岩洞走,“特娘的几个人不会已经被那群天蛾人给干掉了吧!”
“回来!”曹希宁眸色凉凉地看了六叔一眼,脸上表情始终淡然如水,“你进去只是送死!”
六叔脚步顿住,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枪,终还是颓然的松开了手。
一旁的二哥恍若没有听见我们说话,径直走到我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洞口前,标了一个感叹号,低头想了想,又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单词——“dangerous”。
这才转身对我们说道:“这个岩洞肯定是走不通了,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天蛾人,我们进去也是送死!”
曹希宁不置可否。
※※※
郭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吐出了那口黑血的缘故,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二哥、六叔、郭颉就着军用水壶里所剩无几的水,分吃了最后两个面包。曹希宁又在暗河里抓了几条石头鱼,架起锅,煮了一锅淡而无味的鱼汤,连续好几天一直吃这东西,我的胃已经有些抵触了,一闻到味道,就忍不住俯身干呕了几声,忙把脸转向一旁,“我还不饿!”
曹希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清冷的语气不容置疑,“不能挑食!”
不能挑食?
What?
我嘴角一抽,心说,大哥是我挑食吗?就算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吃多了都会腻,更何况是这索然无味的怪鱼,鱼肉吃起来像是在嚼老树皮,鱼汤喝起来像隔夜的刷锅水,我能忍受这么多天,已是极限。
……真是无比怀念牛肉干的味道啊!
粮尽水绝,再不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恐怕我也会被饿死在这里,于是,几个人稍微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再次整装出发了。
我们进入到第三个洞口时,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这一次,既没有走进迷魂阵,也没有遇到天蛾人,只是……绕着曲曲折折的岩洞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简直要把腿走折了,前面的岩洞依然深不见底,矿灯照过去,一片惨淡淡的光景,反射不回分毫亮光。
我耷拉着脑袋跟在曹希宁身后,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至极,只是非常机械地跟着曹希宁,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没想到曹希宁会忽然停住脚步,我反应不及,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刚想抬头问他怎么了,就听曹希宁沉声道:“鬼冢到了!”
鬼冢……到了!
我一个激灵,忙把手里的矿灯往前探了探,矿灯光照过去,只看见前面三十米开外有一面石头砌成的墙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一愣,“鬼冢是一堵墙?”
二哥上前摸了摸那城墙,扭头看向曹希宁,“这是一座地宫?”话音不及落,那面墙体忽然裂开无数个半径不足一厘米的圆形小孔,一枚枚细长如牛毛的袖珍型箭弩从圆形小孔射出,满天铺地,细密如雨。
我面色骤变,惊呼出声,“二哥,当心!”来不及多想,已经本能地甩出了手里的弯月刀。
那一幕,相当惊险。
好在我平素里就喜欢扔飞镖玩儿,精准度极高。弯月刀飞出去,锋利无比的刀刃堪堪贴着二哥的脸颊擦过,将直冲二哥心窝射去的几支袖珍弩机挡偏了方向,只听“嗖嗖”几声疾风过耳的声音,那几支袖珍弩机就射进了一旁的石头缝儿里,然后,弯月刀也“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一个干净利落的前滚翻翻过去,反手捡起弯月刀,单膝跪地,单手撑在身侧稳住身体重心,神色戒备地盯着那堵石墙。
石墙发射弩机不过眨眼之间,弩机发射完毕,墙壁上的圆形孔洞便如有生命般,迅速收缩合拢,再转眼,墙壁就恢复了原状,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郭颉看着散落满地的袖珍型弩机,目瞪口呆半晌,使劲咽了口唾沫,“我靠,什么玩意儿……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没有人说话。除了郭颉,其他人都表情警戒,死死盯着那堵石墙。
岩洞里安静许久,确认没有弩机再从墙壁里射出来之后,我缓缓站起身,扭头问曹希宁道:“我们不会要在这堵墙上打个盗洞,然后进到地宫里去吧?”
曹希宁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既然之前那个溶洞就是奇门遁甲盘的中心,那么这里的地下必定是相通的,至少与之相接的每两条岩洞是相通的……”顿了顿,曹希宁眉帘微掀,眸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也可以寻找别的入口进入地宫,但那样会很费时间,而且,凡是古墓地宫入口,必然会有防御机制,我们无法确认各个入口机关的危险程度,所以,现在进入地宫最好的途径就是直接在墙上打一个盗洞,随机应变。”
六叔点头,表示赞同曹希宁的话。
二哥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也点了点头,然后才扭头对我说道:“小七,希宁说得对,自古以来,凡是古墓地宫入口,必定会有各式各样的机关防御机制,以阻止盗墓者进入……与其重新走一条我们并不熟悉的、危险未知的路,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就在这堵石墙上打一个盗洞,而且,我们已经没有水和食物了,再继续这样拖下去,恐怕大家都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决定就好,共进退。”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六叔是个急性子的行动派,见大家都赞同曹希宁的想法,立即从包里翻出了打盗洞的工具,冲我笑道:“小七,你闪到一边去,以免待会儿打盗洞的时候误伤到你!”
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打盗洞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听见六叔的话,立即往后退开几步。
六叔下斗盗墓半辈子,自然是个打盗洞的好手,从包里翻出打盗洞的工具后,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正要上前,曹希宁忽然眯起眼睛,伸手按住六叔的肩膀,用眼神儿示意六叔退开,“等一下!”
六叔扭头,满脸疑惑,“怎么了宁少?”
却见曹希宁从地上捡起很多手指肚儿大小的石头,侧着身子站在石墙根上,忽然,手指往前一扬,指缝间数枚小石头就同时朝各个方向飞了出去,小石头“轧点”般砸在石墙上,石墙上再次裂开无数个半径不足一厘米的圆形小孔,瞬时间,万箭齐发,无数只袖珍型弩机漫天铺盖朝我们射来,好在那弩机的射程并不远,射到距离我们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否则,这下雨一般密密实实的弩机,绝对会把我们射成刺猬。
“嘶——”六叔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特娘的,这古代人的智慧可真是不容小觑,看起来,这座地宫起码有个几千年的历史了吧,几千年过去,地壳运动,地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到这机关还依旧好使,就差那么一点儿,要不是宁少谨慎,这会儿老子已经被射成一只刺猬了。”
曹希宁看了六叔一眼,没有说话,却转身从包里翻出一片薄薄的类似于刀片一样的东西,然后右手食指微曲,在墙面上轻叩了几下。
六叔疑惑不解地看着曹希宁贴在那面墙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忍不住问道:“宁少你这是做什么?”
曹希宁又敲了半晌,动作忽然一顿,直起身来,“六叔,这里。”
“啊?”六叔脸上的表情越发迷茫起来,还是我二哥的反应比较快些,瞬间就明白了曹希宁的意思,接过六叔手里打盗洞的工具,径直走到曹希宁跟前。
两人目光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二哥抡起手里的工具,朝曹希宁方才手指敲过的地方重重砸了下去。
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眼前一片尘土飞扬,细小的尘土在昏暗不明的光影里盘旋,带了几分历史年轮的更迭沉重感。
岩洞里的空气本就污浊不堪,这会儿,尘土钻进鼻子里,呛得我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几分钟之后,一切平静下来,我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面墙壁里竟然豁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这是……洞中洞?
我眉心紧蹙,错愕不已地看着那个嵌在墙体里的足足有半人高的洞口,半晌都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我的震惊,“什么情况?”
曹希宁道:“这面墙是空心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空心的?”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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