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往北凉
“蓝姑娘，请起。”
李默将蓝冰搀扶起来，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同朕回宫去慢慢说，朕定然为你做主！”
回到东宫，蓝冰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讲述给李默。
蓝家身为开国元勋蓝廷玉之后，爵位封地世代相传。
但由于蓝家不屑于同世族门阀合作，屡屡遭到打压。
传到蓝冰的父亲蓝忠这一代，已经从北国公被贬为镇北侯。
所掌握的封地，也从整个北凉州，变成了其中的塞北郡。
没想到已经沦落至此，四大世族却仍不肯姑息。
两年前，朝廷派重兵突袭塞北郡，污蔑蓝忠私募兵勇，蓄意谋反。
削去了他的全部官职爵禄，贬为军中一小卒。
蓝冰为了给父亲伸冤，不远千里奔赴京城，想要面见圣上。
不料却被何缙云骗到军机处，污蔑她腰悬利刃，有意刺杀军机重臣。
以大逆不道之罪，直接打入死囚之中。
若非蓝冰为了救父，随身携带着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
恐怕早在两年前，便已被押至午门外千刀万剐了。
“这帮乱臣贼子，真是无法无天！”
李默一掌拍在桌子上，神情阴冷不定。
“蓝姑娘，你不用担心。”
“当初污蔑你的何缙云，已经以谋逆之罪被朕斩杀。”
“并且何家已经满门抄斩，为他们多年来恶贯满盈的而行付出了代价。”
“谢陛下为小女报仇雪恨。”
蓝冰点了点头，神情仍忧虑重重。
“陛下，小女虽大仇得报，但我父亲还在军中受苦。”
“家父年近花甲，体弱多病，断然难以承受军中苦寒。”
“求陛下下一道圣旨，救我父亲性命。”
“这个，你不用担心。”
李默郑重点了点头，“蓝家乃蓝国公之后，对大漠江山有着汗血功劳。”
“此事，朕定会亲自主理，严查到底。”
“污蔑你们父女的那些奸臣贼子，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谢陛下！”
蓝冰满脸激动，只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
被关在牢狱的两年里，她已经对大漠朝廷心灰意冷，产生强烈的憎恨和厌恶。
并且心中笃定，当朝天子定然如传闻中那般，是个昏庸无道的无能之辈。
否则的话，又怎么会任由奸臣作乱，而无丝毫作为。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只要有陛下在，父亲定能得救。
他们蓝家列祖列宗留下的清名，也定然可以昭雪平凡！
“请陛下歇息，小女先行告退！”
蓝冰离开后，展麟随即现身。
“展统领，来得正好。”
李默沉声问道，“北凉州的情况，你了解么？”
“奉陛下旨意，臣已在大漠各个州、郡、府、县，都安插了锦衣卫监视。”
展麟点了点头：“只是……”
“北凉州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自从北国公蓝忠被贬后，整个北凉的军政大权，都落入原北凉将军荀仲达之手……”
“且慢！”
李默摆了摆手，眯着眼睛问道，“这个荀仲达，与荀家有何关系？”
“陛下慧眼。”
“这个荀仲达，正是荀家的支脉族长，荀振良的同族胞弟。”
展麟始终平静如水、古井不波的双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冽杀意。
“自从两年前，荀仲达将镇北侯蓝忠参倒之后，便一直以北凉州之主自居。”
“先前恩科大试后，陛下派去北凉任职的两名进士，也都被他暗中派人谋害。”
“荀仲达独揽北凉军政，私募五万余精兵猛将，对外宣称荀家军。”
“荀家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军纪极为差劣。”
“烧杀掳掠、强抢民女之事，在北凉各郡都屡见不鲜。”
“北凉百姓深受其害，早已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听到这里，李默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难怪荀振良能在帝都独揽大权，一手遮天。
敢情他们荀家在外，早已养了这么一支私兵作为后路。
“此外，还有一件事。”
“近两年来，荀仲达与大周王朝之间，往来极为密切。”
“据两名锦衣卫探报，荀仲达多次在府上设家宴，宴请大周太子完颜宏”
“至于在宴席之上，他们都密谈了些什么，便无从得知了……”
李默微微眯起眼睛，浑身上下腾腾杀意呼之欲出。
“荀老贼，这是你逼朕的。”
“既然你如此不仁，便不能怪朕不义了！”
原本，李默只想治荀振良一人之罪。
毕竟，荀家在大漠的门生故吏，实在是太多了。
倘若真的大开杀戒，鲜血都能将帝都外的护城河染成血海。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真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
只要荀振良落马，那么与他有瓜葛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荀府的鸡蛋都得一个一个摇散了，蚂蚁窝都给我拿开水灌满了！
但凡留一个活口，那便是对仕子人臣和天下百姓的失职！
“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很有可能关乎大漠的国祚社稷。”
李默沉声道：“明日一早，朕便带着蓝冰，亲自往北凉州走一趟。”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展麟皱了皱眉，“北凉州被荀仲达经营多年，现已等同于是荀家的地盘。”
“陛下九五之尊，亲身深涉险境，万一荀仲达有图谋不轨之心……”
“展统领，你此话不对。”
李默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北凉，永远是大漠王朝不可分割的地盘。”
“北凉百姓，永远都是朕的子民。”
“况且，朕的性命安危，也并不是需要自己担心。”
“而是你展统领该考虑的事，对否？”
听闻此话，展麟缄默许久，重重点了点头。
“陛下请放心，臣这便去安排。”
“此次北凉之行，臣愿以性命担保，保证陛下畅通无阻，一路平安。”
“好，去准备吧！”
李默拍了拍展麟的肩膀，随即走出东宫，身心俱疲地伸了个懒腰。
“陛下？”
小海子急忙上前搀扶，关切道，“您这是要去哪里？”
李默略一思忖，转身走向龙辇。
“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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