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棋圣，乾坤子
“下官抱病，不宜饮酒。”
费斌毕恭毕敬道，“大人，今日下官来此，是有要事禀报。”
“何事？”康履打着哈欠问道。
“近日天寒府内，出现了许多身份存疑的可疑之人。”
费斌沉声道，“这些人来历不明，穿着统一，皆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并且他们的反侦察意识极强，下官曾派出数拨人马跟踪，却都被他们走脱……”
“师爷，你多虑了。”
康履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咧嘴一笑。
“整个北凉，能让本府打怵的，只有三个人。”
“一是北凉将军，荀家荀仲达大人。”
“但我先前孝敬他十万纹银，现在已经是自家人。”
“二是新上任的那位陕甘总督，耿纪。”
“但我听说他是张家的门生故吏，与本府是同道之人，绝不可能刁难本府。”
“三，就是尚天雄的妹妹，万春楼的那个尚兰春。”
“但她已经隐退江湖多年，闭门营生，不问世事，与本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其余人等，都不过是蝼蚁草芥，本府何惧之有？”
看着康履满脸轻松、不以为然的模样，费斌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人，据下官听说，最近京都可不安稳。”
“皇帝突然变了性情，裁撤的大量官吏，提拔了一批无名书生出将入相。”
“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已经被满门抄斩，全族夷灭。”
“依下官看来，大人不可不防啊……”
“京城？离我们北凉远着呢。”
康履撇撇嘴道，“若是真要出什么事，荀二爷定会提前派人来通知。”
“师爷，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多费些精力，下个月操办好我老母的八十大寿。”
费斌叹了口气，苦涩道，“大人，令堂大人前两个月，已经办过一次八十大寿了。”
“是吗？那就八十一大寿，八十二大寿，无所谓！”
康履笑道，“重要的是，让天寒府那些士绅财主，赶紧将银两送来。”
“本府最近新开了三家青 楼，四家赌 场，现在手头紧得很。”
“这笔银子，当然要他们来孝敬。”
……
阴阳五道山，位于大漠王朝与大凉王朝的交界处。
此山山势险峻，草木茂盛，算是得天独厚的险要之地。
倘若大漠与大凉交战，不论是哪一方主动挑起战端。
防守一方都可以在此布置重兵据守，将阴阳五道山作为第一道屏障。
“这些世外高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住得偏？”
看着面前这座比钟灵山高上一倍有余的大山，李默心中一阵苦逼。
“也罢，爬就爬吧，权当强身健体了。”
当即，李默挽起裤腿，徒步登山，在月色下挥汗如雨。
走了整整两个时辰，他累得精疲力尽，总算是咬牙坚持到山顶。
山顶屹立着一座石亭，由黑白两色的岩石堆积而成。
此时此刻，有两人正在停下相对而坐。
这两个人，一个看着七八十岁光景，须发皆白，精神矍铄。
身上穿着一件阴阳八卦图案的长袍，整个人显得仙风道骨。
另外一人，则只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穿着一件素净长袍，身段挺拔，面容英武。
脸型如刀劈斧砍般棱角分明，俨然一位驰骋疆场多年的大将军，浑身气场不怒自威。
此时此刻，两人面前摆着一副棋局，正在全神贯注对峙博弈。
见此状，李默缓缓走上前，背手而立站在亭外。
始终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只用双眼盯着面前的棋局。
观棋不语，是棋道之中最基本的礼仪。
身为棋中之圣，乾坤子定然最注重这些规矩所在。
这两人都城府极深，每落一子都需要耗费十几分钟，乃至半个时辰光景。
李默站在一旁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这二人的弈术，实在是太过高明。
比起姜宁衣那臭棋篓子，要高上不知多少倍。
即便李默身为一名穿越者，看过各种各样的棋技套路。
若是与这两人之中任何一个对弈，恐怕都不出二十步，便会一败涂地。
“原本还指望靠下棋战胜这个乾坤子，然后趁机讨要来他的棋谱。”
“没想到这老家伙的弈术，竟然强到这般地步。”
“天下最强的棋圣，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既然硬实力拼不过，就必须想点旁门左道了……”
三人身处石亭之下，两坐一站，大脑都在全神贯注飞速运转。
眨眼间，便是一夜的光景过去。
清晨时分，雄鸡报晓，天色放亮。
那名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手中棋子举了半天，又缓缓放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乾坤兄，你的弈术果然精妙绝伦，天下无双。”
“是我输了。”
“哪里，尚兄言重了。”
老者淡淡一笑，躬身抱拳：“你我弈术相当，不相上下。”
“只是老夫的心态更加沉稳些许，才略胜尚兄一筹而已。”
二人态度都极为谦逊，彼此客气了半天。
老者才不紧不慢站起身，看向亭外的李默。
“这位小友在此站了一夜，寸言不发，足见是位真君子。”
“来此何事，请讲吧。”
李默熬了一宿，整个人都疲乏不堪，还顶上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但老者终于主动开口，他还是急忙振作精神，抱拳道，“您便是大名鼎鼎的棋圣乾坤子吧？”
“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晚辈倾慕已久。”
乾坤子早已习惯这些奉承之言，不以为然摆了摆手。
“小友，老夫见你棋德高尚，敬你是君子。”
“君子者，向来是有话直言，从不拐弯抹角。”
“还望你不要说出小人之语，令老夫错目相看。”
李默心中暗暗，好厉害的老家伙。
仅仅一句话，就直接将对方九成的话术堵死。
倘若自己提前没有准备，恐怕真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既然乾坤前辈如快人快语，那晚辈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李默淡淡一笑，看了面前二人一眼。
随即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依我看来，二位的弈术，还是太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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