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陛下的苦衷
“哦？”
李默听出此话弦外之意，饶有兴味转过头。
只见吕崆、朱子云、陈达三名步军军主，全都攥紧拳头，满脸战意磅礴。
“陛下，经过这一整年的休养，我大漠已经兵强马壮，国力强盛！”
岳汉武攥紧拳头，激动道，“现时候，找大周清算了！”
“岳将军说得不错！”
朱子云沉声道，“自从先帝以来，大周便屡屡犯境，迫使我大漠和亲联姻，割地赔银，受尽了奇耻大辱！”
“当年乾元江之战，大漠一战折损十万精骑，将我漠军钉在北境的耻辱柱上！”
“现如今，正是挥师南下，一雪当年乾元江边之耻的时候！”
朱子云所说的乾元江之战，是大漠王朝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耻辱。
十万精锐骑兵，三万阵亡，七万被俘；三朝老将郭成战死沙场，引来举国震动。
那场战役，让大周狼骑一举扬名立万，威震北境。
先皇李庞钦不得不割让了岭南、二州之地，连同白银五万两，粮草三十万石。
才与大周达成和议，没有让大漠亡国灭种。
“诸位将士，你们的报仇之心，朕极为理解，并且也同样感同身受。”
李默眯着眼睛，沉声道，“大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必灭之。”
“但是，不是现在。”
“为何？”
岳汉武等人都面露不解，“现在的大漠，是前所未有的强盛。”
“倘若陛下出兵，我们定可直捣黄龙，攻破大周都城，生擒完颜德烈！”
李默摇了摇头，淡淡道：“安贫穷易，耐富贵难。”
“现如今大漠国力，确实已经前所未有的强盛，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在摊丁入亩政策的实施下，往后的大漠，只会一年强胜一年。”
“倘若我们这个时候出兵，或许也能战胜大周，但自己同样会遭遇重创。”
“更重要的是，百姓们刚刚安稳了一年，便又要遭逢战乱之苦。”
“此举，很有可能会寒了天下人心，使朕这一年来的隐忍前功尽弃。”
听闻此话，岳汉武、朱子云等人顿时都愧疚地低下头。
他们这些军中将帅，只盼着建功立业、报仇雪耻。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陛下的难处和苦衷。
“陛下，我等明白了。”
岳汉武振声道，“末将继续操练兵马，整军备械！”
“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再挥师南下，攻取大周！”
李默欣慰笑着点了点头，离开军营，起驾回宫。
他召集宋怀义和苏廉，商议了一下第二次科考事宜。
眼看着天色已晚，便前去韩若懿的华阳殿。
“陛下？”
韩若懿已经睡下，见李默到来顿时满脸惊讶。
“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想朕来？”
李默咧嘴一笑，一把揽住韩若懿的纤纤细腰。
“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倒冷落了我的皇后。”
“今晚，朕便好好宠幸宠幸你。”
说着，李默直接抱起韩若懿，将她扔到床上。
韩若懿却显得有些急促紧张，“陛下，算了……”
“怎么？”
李默忍俊不禁笑道，“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矜持？”
“不，陛下，我是说真的。”
韩若懿苦涩道，“臣妾近日身体不适，恐怕无法服饰陛下……”
李默顿时有些懵，饶有兴味道，“皇后，你今天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朕太久没有来过，你在这凤鸾殿养男人了不成？”
“那怎么会！”
韩若懿顿时满脸委屈，“陛下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怎敢背叛陛下？”
“如果陛下不信，派兵进去搜便是！”
“哈哈哈，朕和你开玩笑的。”
李默捏了捏韩若懿的鼻子，笑着问道，“那你为何不愿服侍朕？”
“因为……因为……”
韩若懿思忖许久，终于想到个借口。
“陛下这一年来，要么是独自住在东宫，要么是住在凤鸾殿，臣妾实在吃不消。”
“偶尔……陛下也应该去宠幸宠幸其他贵妃才是。”
李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普天之下，哪有妻子把自己的丈夫往其他女人的被窝里推的？
自己的皇后，未免也太慷慨贤惠了吧？
“你就不怕朕被其他贵妃迷住，从今往后便将你冷落了？”
“陛下有情有义，肯定不会冷落臣妾。”
韩若懿笑道，“当初，陛下是因为朝堂不稳，内外动荡，才不得不谨慎行事。”
“现如今权臣门阀皆以肃清，朝内朝外皆一片安定。”
“陛下若是不去宠幸一下贵妃、每人们，岂不是每年白白用那么多银子养着她们？”
李默一想，我曹有道理啊。
自己后宫几百个妃子，每年的吃穿用度，都顶得上十营重甲骑兵的军饷。
若是天天让她们闲着，岂不是太浪费了？
“那……朕今夜便去别宫走走？”李默试探性道。
“陛下快去吧，臣妾明早再来给你请安！”
韩若懿连哄带推，好不容易将李默哄走。
待到关上殿门，回到床榻之上。
韩若懿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中满是慈母的怜爱。
“这是陛下第一个种，可不敢有半点差池。”
“孩子，你一定要快快长大，给你父皇一个惊喜！”
……
深夜时分，月色如霜。
韩若懿正辗转反侧，心中欣喜难眠。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夜莺的鸣叫声。
“咕咕！”
“咕咕咕！”
这个声音乍一听杂乱无章，但实则却极有规律。
韩若懿微微皱了皱眉，起身定睛看向窗外，瞬间脸色微变。
窗外海棠树的树梢之上，赫然有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
男子朝她使了个眼色，朝后山的方向指了指，随即便身形一闪，瞬间消失。
“这个家伙怎么会来……”
韩若懿面露惶恐，心中瞬间掀起一阵轩然大 波。
她心中挣扎犹豫许久，没有选择通报李默。
而是披上外衣出了门，直奔自己凤鸾殿的后山而去。
后山栽满了密集茂盛的桑树，在月光的照映下影影绰绰。
韩若懿来到后山，那黑衣男子正抱臂倚树而立。
“皇后，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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