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汉王国巨变
“下……下官该死……”
郭成通脸色惨白，将头深深匍匐在地，根本不敢直视吕留良的怒容。
对于汉王国的官员们来说，尤其是各地的县令、知府、总督，及戍边大将们。
吕留良几乎就等同于是索命厉鬼般的存在，令他们噤若寒蝉。
因为，吕留良不仅是皇帝的左右手，更是暗煞司的统领。
他所到之处，往往就代表暗煞司已经掌握到足够的证据，要清理贪官污吏了。
“好了，有什么想交代，你也可以记录在名单上。”
吕留良淡淡道，“来人，将他和他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关在一起！”
两名暗煞司一左一右架起郭成通，毫无感情地拖向后院。
郭成通原本内心还狐疑，自己何曾有过什么生死之交。
来到后院，看着被铁索捆在马厩旁边的卢永福，瞬间老脸一黑。
“姓卢的，原来是你特么坏了事！”
“郭……郭知府……”
卢永福浑身一颤，悻悻道，“我也是中了他们的计……”
“中你娘！”
郭成通气急败坏冲上前，直接一脚将卢永福踢翻在地。
“老子平日里待你恩重如山，没想到最终竟要被你坑死！”
“我特么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
卢永福虽只是一酒家掌柜，但在这个交易链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一环。
而郭成通身为六品知府，对涉及此事的文官武将都一清二楚。
在这“兄弟二人”的合力配合下，短短数个时辰便撰写出一份长长的名单。
涉嫌其中的商贩铺户，朝廷命官，以及下面的买主，赫然多达两千余人。
“岂有此理……”
观阅着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个姓名，吕留良气得剑眉倒竖，怒目圆睁。
“这帮无耻之徒，平日食着朝廷俸禄，饱受皇恩，竟勾结林鼎做出这等丑事！”
“不将他们一一查办，老夫枉为大汉丞相！”
随即，吕留良朝李默郑重抱拳，朗声道，“李公子，今日多谢你的指点迷津。”
“此事，老夫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也还天下医者们一个公平！”
看着吕留良率领暗煞司们大步流星离开，李默眼中满是强烈的欣赏。
“能拥有这么一位能力超群、一身正气的首辅宰相，真是天子之福。”
“只恨，恨不为朕所用……”
李默心情大好，乘车返回白云山，将此事告知了华清雪和枢廷居士。
听闻吕留良已经得知此事，二人都大喜过望。
“陛下，这么做真的管用吗？”
华清雪仍有一丝忧虑，“吕留良虽是大汉丞相，但毕竟势单力薄。”
“面对这么多朝廷文武和世家富贾，他会不会也投鼠忌器……”
“清雪，这个你就多虑了。”
枢廷居士咧嘴一笑，自信道，“我了解吕相的为人，以他的脾气，知道了这等惊天丑闻，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只管静静等着吧。”
“除了蔡家仰仗权势地位，有可能逃过一劫外，其他所有被揭露出的官商，都要大祸临头！”
……
枢廷居士之言，果然一语成谶。
当天夜里，整个盛京，整个汉王朝，都在沸腾之中度过了整整一宿。
吕留良向刘 武讨来天子信令，率领暗煞司大刀阔斧，横扫朝堂内外。
一夜之间，汉王国朝里朝外的文武官员，被罢免了五百一十九人。
其中五品以上的重臣，就有超过一半。
御医林鼎罪证确凿，被罢官抄家，押往刑部候审。
从林府之内，竟然抄出了整整三千万两白银，震惊整个盛京。
而相比于朝中的清算，民间还要更加热闹得多。
但凡参与了买卖医神大会试题的青 楼、ji馆、酒肆、赌坊，无一例外全都被查封。
这些地方本来就底子不怎么干净，没有一个是经得起查的。
借此次泄题丑闻，吕留良令暗煞司彻头彻尾一一盘查。
这一查不要紧，如同拔起萝卜带出泥般，直接查得鸡飞狗跳。
单单是曾经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的命案，便查出了十几起。
一伙又一伙犯人被押送至盛京，刑部官员们忙了整整一宿，都没能审完一半。
相较之下，后果最轻的，便是购买了试题的买主们。
然而，吕留良在拿下林鼎之后，便在汉王国挑选三十名技艺最高朝的御医，连夜重新撰写医神大会的题目。
这些人花几万两银子买来的试题，全都变成废纸砸在手中。
但值此动荡时局，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满，只能默默吞下这口恶气。
……
盛京，蔡府内。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膝坐于榻上，如同一头坐丘的猛虎。
身畔七、八名妙龄侍女为他捏腰锤腿，都无法抚平他心中的震怒。
气得神情阴冷似水，额头一根根青筋暴起，都让人担心会不会血管爆炸。
他便是蔡家之主，蔡惟庸。
论财力，他是大汉王朝第一富商巨贾。
家中白银至少八万万两，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
论地位，他是两个儿子皆在朝中高居一品大员，执掌军务和国政。
而其他朝内朝外的门生故吏便更加数不胜数，可谓桃李满天下。
能将蔡惟庸气到这般地步的人，绝对不多。
这一次，算是他人生最为情绪失控的时刻之一。
上次暴怒到这般地步，还是三十年前刚继承家主不久。
“父亲，不要发火了，火大伤肝。”
长子蔡崇仁端着一盏茶水送到他面前，无奈道，“吕相的为人我了解，他就是这个脾气。”
“得知官商勾结、泄题卖题这种惊天大事，难免一怒之下出手整治，忽视了父亲的颜面……”
“我气的不是吕留良！”
蔡惟庸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吕留良是何许人也，我也再清楚不过。”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罢黜、惩处这些涉事之人，那莫说是我的颜面，即便陛下开口求情，都未必管用。”
“此次我们蔡家身为此事最大的中间人，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他吕留良，已经算是极给足了我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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