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情世故
“什么？这怎么可能？”
刘志远瞪大了双眼。
而其他的百官，在听说这件事后，也是一个个讨论了起来。
“还以为这次的春闱考试，能有多公正呢，没想到也存在弄虚作假？”
“那可不，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人情世故！”
“陈撼山口号喊的震天响，结果没想到他自己也会弄虚作假这套啊。”
“唉，这下有好戏看咯！”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说别人，这刘志远怕是走不长久了。
毕竟这种舞弊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名誉受损是小事，仕途恐怕也毁了。
刘志远皱着眉头，沉声道：
“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尚书大人，不知你口中的那名考生，能否来到殿上对峙？”
“自然！”
张居正一脸笃定。
片刻后，一名穿着灰色儒衫的青年被人引着，从偏殿慢悠悠的走入金銮殿，来到了金銮殿。
“见过陛下。”
“免礼。”
文帝示意对方起身，而对方起身后，文帝顿时就愣住了，片刻后忽然恍然大悟起来。
眼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应天城时，他微服私访遇见的穷秀才王将！
文帝看向张居正，问道：
“张爱卿，你所说的那名落榜的考生，莫非就是他？”
“陛下英明。”
张居正拱手一拜。
这个结果令在场所有官员，包括刘志远，都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不可能啊，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志远心里掀起巨浪，难以置信，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搞错了。
可是他分明就很仔细检查过那些考生的卷子，根本就没问题。
至于舞弊？更不可能！
刘志远越想越糊涂，忍不住低声喝问张居正：
“尚书大人，不知他的考卷可还在？”
“在，当然在，今日正好就让陛下来看看他的考卷，到底有没有问题！”
张居正冷哼一声，拿出那张考卷。
考卷递上去后，文帝翻阅几下，越看就越是满意。
这名叫王将的所写的考卷，条条都十分完美，一些关于治市的题目，写的内容更是深得他意。
不过这样的一个人，考卷上满是优秀批注的人，居然落榜了。
想到这，文帝的面色又阴沉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刘志远，冷声道：
“你好好看看这卷子，然后给朕一个解释！”
说着，他随手将卷子砸向了刘志远。
刘志远吓得浑身哆嗦，险些摔倒在地，他强忍住心中怒火，赶紧接过考卷，再次审核起来。
果然，卷子写的很好，这样的卷子，应该能进前五才是。
但为何还落榜了呢？
难不成是漏了不成？
春闱考试，是他礼部来主导的，这样的失误，责任可都是他的。
刘志远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张居正，问道：
“尚书大人，这卷子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难不成我还能给你调包了不成？”
张居正冷笑。
“我……”
刘志远彻底说不出话了，考卷上的批注都是真的，调包的几率其实也不大。
难不成真是自己搞错了？
刘志远冷汗直冒，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文帝，然后跪在了地上。
“陛下……或许……或许是臣不小心把他给漏了……”
“漏了？春闱考试涉及到大奉的人才选拔，你一句漏了，就想揭过吗？”
文帝怒极反笑。
“臣罪该万死！”
刘志远额头冷汗滚滚流淌，跪伏在地。
这时，陈国公再也站不住了，连忙走出一步，拱手道：
“陛下，这次春闱考试时间仓促，要准备和更改的地方也多，兴许刘大人只是劳累过度，一时记差了也不无可能，还望陛下饶恕他一次吧！”
这番话虽然是替刘志远求情，但他却也是实话实说。
刘志远的确是累坏了，这次考试太仓促，而且还涉及到了变法，前段时间大伙确实是忙得手忙脚乱。
就连他的头上，也多出了不少白发。
文帝也不是迂腐之人，听到陈撼山这么说，面色这才缓和了些。
不过，张居正可不准备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他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一时记差了？我看不像把，若是记差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考卷，那还情有可原，可现在偏偏记错的是张这么完美的考卷，可就不好说了，我看怕不是有人公报私仇吧？”
这话一出，整座大殿瞬间寂静无比。
谁也没想到，张居正居然会这么狠！
“哼，此乃无稽之谈，张大人很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陈撼山顿时就不爽了。
张居正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轻蔑道：“是与不是，自有陛下定夺。”
说着他转过头去，对文帝说道：
“陛下，据老臣所知，王将曾经得罪过陈家，跟陈家三少爷更是有仇在先，这次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故意针对了！”
文帝闻言面色一凛，他扫视群臣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王将身上，厉声问道：
“此事确有此事？”
“却有此事，小民确实得罪过陈家三少爷陈琅。”
王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凄凉道：
“小民无权无势，斗不过他们，还请陛下为小民做主！”
他哭丧着脸，看样子似乎是真的伤透了心。
文帝闻言，眼神渐渐冰冷。
而在大殿的其它官员，则一个个幸灾乐祸。
大多数人，都十分讨厌陈撼山的，毕竟陈撼山所推动的变法，可是触动了他们共同的利益。
现在见到局势大好，他们也就故意放声讨论了起来。
“想不到啊，陈国公说是公平公正，要搞变法，实际上就是为了一己私欲。”
“谁说不是呢？我早就看出来他心怀不轨了！”
“这变法还有变的必要吗？还不如不变呢。”
“哈哈，你懂什么？这可是陈撼山借机敛权的大好时候，他能放弃变法吗。”
大殿之上的议论，文帝全都听得清楚。
他面色十分难看。
台下的陈撼山，也是一样。
正所以百密一疏，他现在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有人在故意挖坑罢了！
文帝扫视群臣，沉声道：
“都讨论够了没有？”
众官吏立即闭嘴，不敢说话。
他们知道文帝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如果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文帝见状，心里暗骂一声，然后看向刘志远，寒声道：
“此次之错，全在礼部，传旨，刘志远官降一级，此事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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