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偷，这是拿！”
“我爹养了你妈二十几年，又让你和你姐两个杂种住了将近一年，难道这些都不要钱？”
“拿你们家一点年货，就当是顶账了，有什么不对？”
舅舅撇了撇嘴，冷冷地说道。
“啥，你这么算账的是吧？”
听到了这些，陈大山气极反笑，他万万没有想到，舅舅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
自己家被盗，连饭都吃不上了，看到外甥家过得这么富裕，于是就忍不住动手去偷。
现在外甥已经走上了门，他却拿生养的事情来当借口搪塞，他怎么好意思开的口？
没错！
他们家确实把母亲给养大了，但是他们怎么没算母亲为这个家贡献了多少？
所有脏活累活都是母亲在干。
他娶的媳妇儿跟烂在了床上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活都不干。
再者说，舅舅比母亲小了五岁，当初可是母亲把他带大的。
这笔账，他算得明白吗？
“陈大山，你说你至于吗？你在家都在用鸡腿喂狗，我拿你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也不算啥，何必这么风风火火的过来讨要？”
舅舅继续说道，那一张表情看起来极为的恶心。
他就是嫉妒心作祟，见到陈大山一家现在过得好了，而他自己连年关都过不去，所以才这么不顾颜面，下手去偷。
“说的好！”
“如果你端正姿态，真心实意的求我施舍，那么我还有可能给你们分一点。”
“但你不但动手去偷，还跟我摆出这么一副嘴脸，那我就算是喂狗，也绝对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陈大山眯起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气的不轻。
“你到底想干啥？”
姥爷见到陈大山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不禁立即开口问道。
“没啥，我就是要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看谁敢拦我。”
陈大山拎起了东西，直接就要往外面走。
“你给我站那！”
“我看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今天非要把你的腿给打折。”
舅舅拿起了扁担，呲牙咧嘴的说道，明明是他做贼在先，居然现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试试？”
陈大山完全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去，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王海涛今天真敢对他下手，那么他下一步就去雪爬犁那边，把双管猎枪给取出来……
“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姥爷突然开口说道：“陈大山，把东西给放下，就算我跟你借的，等到来年开春，再连本带利的给你还回去，这总行吧？”
姥爷也看得出来，陈大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性子软弱，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孩子了。
如果真的把事情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行啊，可以！”
“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借给你们，让你们闯过这个年关，但是我还有两个条件。”
陈大山一听，立即就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不能冲动，也不能把事情闹大。
看在母亲的份上，他也只能先缓和一步。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说。
“什么条件，你说！”
姥爷吧嗒了两口烟袋，一脸愁容的说道。
“第一，这些年货价值一百二十块，加上年后的利息，你们家一共要还一百四十块，如果不服的话，我现在就把东西拿走。”
“第二，必须写字据，而且抵押物就是你家的房子，如果二月二之前，你们不把钱给我还上，那就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陈大山立即开口说道。
“啥？”
“陈大山，你想钱想疯了吧，你这些年货值一百二十块钱吗？而且你这利息要的也太多了，才一个月就涨二十，放高利贷的都没有你这么黑。”
舅妈听到了这些话，立即劈头盖脸地说道。
“现在家家都在闯年关，有谁愿意把年货借给你们？”
“再说，我也没有拿枪逼你们借，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陈大山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
“陈大山，跟我回屋，咱们写字据。”
姥爷敲了敲烟袋，然后就弓着背，一步一步的往屋里面走去。
“陈大山，你不是个东西，你姥爷找你借点东西，居然还要这么高的利息，而且还要写字据。”
“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以后在这个村子还怎么混。”
舅妈掐着腰，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忿。
“我早就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借东西给你们为什么不写字据，为什么不要利息？”
“你还是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吧，现在整个凤凰村都在笑话你们冷血无情，可没人笑话我不孝。”
陈大山留下了一句话，然后就走进了屋，很快就把字据给写好了。
二月二还钱，一百四十块，抵押物就是这套房子还有所附属的院子。
如果届时还不上钱，那么陈大山有权把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清出去，自己处置这套房子。
“行，东西你们留下。”
“记得按时还钱，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陈大山将自己妥善的放好，然后就卖着沉稳的步伐，直接离开了这里。
其实，这种处理结果对于陈大山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真的把年货都给拿走，姥爷一家凭舅舅干杂工所赚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过年的。
到时候母亲心一软，肯定还会偷偷的给他们送东西。
如今陈大山把这些东西折成了钱，借给他们一家，而且还有抵押物在，那就不怕他们耍赖。
过年这段期间，他们一家怎么吃下去的，都要在二月二的时候吐出来。
这么算下来，陈大山怎么都不算亏。
就算他们到时候还不了钱，陈大山虽然不至于真的把他们从房子里面轰出去，那也要让他们狠狠的出点血。
“爸，你为什么要跟那个杂种签什么字据？”
“这可是一百多块，绝对不是小数目，而且距离二月二也就只有一个多月，咱们上哪儿弄这么多钱还他？”
“这小子就是个牲口，还不上钱他肯定会把咱们给从房子里面赶出去的……”
王海涛看着陈大山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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