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元城县令引着楚乐一行人刚进入牢狱，便觉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县令惶恐地皱了皱眉头。
他自己倒还好，但是心里却生怕眼前的这位年轻大官和身边绝美妇人露出厌恶之色。
这位神秘的大人，虽然有着皇上的谕旨，但他的身份，竟然完完全全是个谜。
甚至自己之前也从未听说过。
总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必然与皇室宗亲有关。
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可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便担任如此高位。而且之前，竟然从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履历。
这更让他心生惶恐。
这样的大人物，能习惯这样污浊不堪的牢狱环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无论是楚乐还是珑雪，或者秋环全都无动于衷。
几人走进牢房，秋环上前从怀中摸出药粉，放在李小鼻端让他闻了闻，又命人取来清水，给他灌了下去。
片刻之后，李小果然悠悠醒转。
张开眼看见楚乐等人，李小立刻面露愤慨，但见自己手脚上都戴着镣铐，心知自己已然落网，于是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纵使你们已将我抓住，也不可能从我口中问出半点信息！”
楚乐坐在县令取来的凳子上，挥手把除了珑雪与秋环之外的人都赶了出去，冷冷扫了他一眼道：“若是我有事可以告诉你呢？”
“告诉我？”李小愣了愣，随即不屑地笑道，“你们这些狗官能告诉我什么，即便真有些什么事，我也没兴趣知道。”
楚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法悟回来了。”
“你……你说什么？”李小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开口，“不可能……法悟他……”
他突然意识到楚乐可能在套自己的话，赶紧闭上了嘴巴。
但楚乐接下来的动作再次令他目瞪口呆。
他将一块牌子扔在了李晓面前，懒洋洋地问道：“认识这东西吗？”
李小眼睛瞪得滚圆，半晌之后，他才试探着道：“你是……大将军……的人？”
他警惕地望向珑雪和秋环。
“不必担心，自己人。”楚乐看懂了他的眼神，同时在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紧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喜悦而兴奋。
蒙中了！
这次捡了个宝啊。
眼前的这个傻大个，不仅是白莲教的人，也是洛云坤的人！
双面间谍！
要不是罗见欢从安宁县赶过来及时向他告知法悟出现的消息，他还真猜不出来。
那家伙去而复返，并且还翻了张穹的书房。
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再加上之前赵家兄弟的供词，楚乐推断，他十有八九就是在找那本账簿。
赵家兄弟虽然有些浑，但终究是在两人互相找补的状况下回忆起来，拿到账簿的时间，正是在张穹死后的第三天。
马有白拿到了账簿，肯定转头就交给了李小。
可法悟当时还没走，却分明没拿到账簿。
现在看起来，他甚至还在得知了张穹的死讯之后，又反过来去翻找那本账簿。
这个李小，还真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啊。
楚乐向他笑笑，沉声道：“东西呢？”
李小闻言却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给你们了吗？”
“大将军没有拿到！”楚乐脸色阴沉，“你交给了谁？！”
李小愣了愣，随即冷笑：“你诓谁呢？来的跟你一样，也带着龙旗令，如何能……”
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变了脸色，咬牙道：“他娘的，你想套我的话，你不可能是他们的人！”
“他们知道我，如果让你来拿账簿，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要在客栈里如此兴师动众地找我？！”
“愚蠢！”楚乐哼了一声道，“你还不明白？”
“大将军行事向来谨慎，与你交接的人本来也是单线联系的，现在东西丢了，自然是你上面的人出问题了，那你的身份，本官还如何知晓？”
李小有些懵，一时也吃不准楚乐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楚乐却不肯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沉声问道：“你现在告诉我，那本账簿，你到底交给谁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法悟已经去了安宁县，就这几天，必来宝元城找你！”
李小咬着牙道：“是……是个邋里邋遢的瘸子，皮肤很黑，一看就知道是在关外被风吹了好几年的。”
他抬眼看看楚乐和珑雪：“可不像你们，那么白白净净的。”
看得出来，李小其实仍旧对楚乐的话将信将疑。
但他毕竟只是个平民，搞不清楚朝堂中的那些争斗之事。
然而洛云坤作为大江的第一名将，在朝在野，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楚乐作为朝中大官，倒也确实能对应上。
“把法悟的情况跟我说一下，”楚乐趁机问道，“这个人很影响我们办事，得尽快除掉。”
李小沉默片刻道：“最近，白莲教做了很多行动。”
“法悟本来是打算去宋北郡的，说是去找人商讨这件事，但我不知道他要找的是谁。”
“那个……对了，那个女的，”李小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她叫霍芳，一个不错的杀手。”
“她本来应该是法悟的手下，但我骗她说，法悟告诉我那个张穹有心叛变，让她去除了那人，把账簿收到我这里来，她信了。”
“所以张穹是她杀的。”楚乐接了下去，这件事情他早已知道。
摇了摇头，他不禁有些好奇：“霍芳既然是法悟的人，她如何信你？”
“我有法悟的信物，”李小回答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到马有白身上。我既然让他开口跟你说话，就活不了了。”
楚乐点头道：“你下了毒。他的病……也是你搞的鬼吧。”
李小笑了笑，眼神里闪过凌厉的寒光：“按照之前的量，他应该还能活个半年左右。”
“但我看时间紧迫，便不得不让他走得快些。”
他看向楚乐：“你应该知道，那账簿非常重要！”
楚乐翘起一根大拇指。
“有你的，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那另外几件案子的事情，你了解吗？”楚乐说着，脸上露出愤慨的表情。
“这帮邪魔外道，不弄死几个，还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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