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北疆第一豪客龙选海的徒弟。”法悟道。
石狗儿有些懵：“就是那个杀了欢喜佛大人一家的龙选海？”
“不错，”法悟点点头，“狗儿你应该知道，我本是欢叔带出来的。”
石狗儿看着他，眼中精光闪动：“据我所知，欢喜佛大人，一直都在找龙选海。”
“之前龙选海还在大牢中时，欢叔就曾安排了许多次暗杀，最后一次险些成功，结果被洛云坤把龙选海救了。”
法悟笑道：“狗儿弟弟知道的倒是不少。”
“确实，所以我一得知龙选海到江都，就告诉了欢叔。这个小家伙，也是他让我带出来的。”
石狗儿愈发疑惑了：“欢喜佛大人究竟想干什么？这……这王崎刚满十岁，难不成……”
法悟望向兀自练功练得满头大汗的王崎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欢喜佛大人倒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年迟家被那龙选海杀的只剩下如今的欢喜佛一人，尚存有残疾，也可说是龙选海一手促成。”
“然而大人要这王崎的意思，却是要好好化解两家的恩怨，此等大义，令我等实在是自愧弗如啊。”
石狗儿越听越迷糊：“这龙选海都已经死了，要他这个年纪尚幼的徒弟，化解什么恩怨？”
法悟看了一眼练功练得满头大汗的王崎，略作思忖道：“据说当年龙选海刚满二十，便以一己之力杀了迟家一十三人。”
“当时欢喜佛大人功法已有小成，却仍被龙选海在数招内击败，双腿都被打残。”
石狗儿忽然有所醒悟：“欢喜佛大人，是想要那小子的功法？”
他抬眼看向王崎道：“这功法，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莫非是那龙选海天赋异禀，才练得尤为出色？”
法悟望着那王崎，摇头道：“你是有所不知，欢叔当年教过我一些，我能感觉到龙选海的功夫有许多克制欢叔功法的地方。”
“你也知道，龙选海武功不错是事实，但其实让他成名为北疆第一高手的，却是迟家那一战。”
“若真论武功，他的千字一诀刀，应该不如本教在元洲那位大伯的拨云炼日。”
石狗儿听到老伯那两个字，面色再次不住变换：“大伯……他”
见法悟盯了自己一眼，石狗儿慌忙改口：“荣叔的星斗幻法又如何？”
“荣叔……”法悟明显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想了想，摇头笑道，“荣叔的功夫，比我们自然是强上百倍。”
“但若是大伯对上……自然是不会被那些障眼法所迷惑的。”
正聊着，王崎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法悟叔叔，我的这一招撩刀总是练不好。”
“当初龙叔说，要做到腰马合一，但我这下盘，要怎么练才够力呢？”
法悟看了看王崎身形，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有关下盘的……我这里倒是有一套步法，你可以练练。”
边上的石狗儿有些惊讶，侧头看了他一眼。
王崎也很好奇：“叔叔，是什么步法啊？”
“归云一去步。”
……
三日转瞬即过。
清晨法悟独自出门，正要去找那算命老人枯荣生，还刚走出客栈门，便听到一声唱喏：“几位先生，昨夜老朽夜观星象，见有红星映月，今日又见各位面泛黑气，只怕近日有凶邪缠身，出门必要小心啊。”
法悟怔了怔，连忙上前迎道：“蒙老先生慧眼，还请进屋，细细指教一二。”
“呵呵，客气了客气了。”枯荣生笑呵呵地抱拳。
两人一起进入客栈，径直入屋。
到了房内，法悟和石狗儿立即躬身行礼。
“见过荣叔。”
枯荣生依旧是一幅和蔼可亲的样子，连连摆手：“哎两位请起，呵呵呵……自己教中弟兄，不必如此客气。”
“狗儿啊，能摸到这个大消息，可不容易啊，你这次也算是立功啦。”
“只不过，这接下来的活儿看起来，还挺难办的呢。”
法悟蹙眉问道：“荣叔，莫非这人的来历还真的很不一般？”
枯荣生垂下头，抬手抚额，不住长叹道：“唉，可不是吗？本来此事由你们二人出马，该有九成的把我，可现在嘛……”
见他一再迟疑，石狗儿也焦躁起来：“荣叔，这人到底是谁啊？”
枯荣生深吸一口气，明显对这个答案极为头疼：“我只能说，他姓楚。”
姓楚？
法悟与石狗儿互望一眼，面色随即骇然大变。
楚不是大姓。
而位居高位的权贵，姓楚的就更少了。
能让罗延，清州诸官对其如此恭恭敬敬的，那就是别无二家，只剩下当今天子了！
法悟的脸色铁青，嘴唇微颤道：“您……您是说，他是……”
枯荣生叹了口气道：“当今皇上，只有两个皇子。”
“二皇子据说年纪尚幼，那自然不可能是这位了。”
“而大皇子今年二十有三，刚刚成亲，虽然符合，却是个名满天下的痴儿，这个……还真是有些奇怪，难道真的会是他？”
法悟闻言叹道：“那就是他了，我们那天还看到了那群人中，有一个气度无双的美妇，想来便是刚刚与太子成亲的梁国公主了。”
石狗儿惊得脸色发白，吃吃道：“这本账簿，可千万不能落在太子手里啊！”
法悟攥紧了拳头：“这东西，我们必须拿回来！”
枯荣生点头：“确实如此，我今天进这个客栈，不是来劝你们知难而退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太子身边……会是怎样的戒备森严，你们心里应该有个谱。”
法悟面色凝重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们这次应该好好计划一下。”
“哎荣叔，这次对方的来头那么大，我想……也该要请荣叔出马，不然的话，只怕是很难得手。”
枯荣生也没拒绝，只是沉默了片刻道：“法悟，昨天那个小朋友呢？那是谁？可是你带的徒弟？”
法悟与石狗儿互相望望，都有些纳闷。
“王崎？”
枯荣生沉吟道：“这娃子，我看着挺伶俐的。”
他忽然笑了笑捋须道：“昨夜我观星象时，见南极星出现时，北辰大亮，或许有我们俩这一老一少在，此事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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