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很毒的手段,二丫还是个孩子,可是你……你竟然一刀把她的脑袋割了,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左横波举刀指着卞横,声嘶力竭地怒吼。
卞横愣住了:“那个……小丫头?你……你那天……”
“是,我那天也在。”左横波面色凄然,同时双目也燃着熊熊怒火,“你杀他们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你险些就发现我了,要不是顾楠把你引开,只怕我也无法生还。”
卞横无言以对,缓缓转头,正好对上雷山漠然的目光。
他沉默半晌,忽然仰天狂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头!”
“你让我自行处理的事,我没处理好,全都是我的错!”
他举刀向左横波遥遥一指,怒声道:“罢了,今天就用我这条命,来为弟兄们赎罪!”
话音落下,卞横猛地跃起,双手举刀过顶,大吼着向左横波一刀劈下。
左横波一动都没动。
楚乐却在他身形刚起的那一霎便急声冷喝:“放箭!”
嗖嗖声转瞬连成一片。
跃起在空中的卞横顿时被扎成了个刺猬,咕咚落在地下,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开来。
刺鼻的腥味很快满溢在空气之中。
雷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叹道:“罢了,弟兄们,老卞已经先走一步,为他犯的错赔上了性命。”
“而他是我们的自家弟兄,他的错,我们一样要承担。”
“今日,我们便以死明志。”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最后一个字从他牙缝中迸出的刹那,雷山手里的刀就像有生命一般跳了起来,犹如一条出洞的毒蛇,迅疾无比地向楚乐弹射过去。
楚乐不是武人。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铁巧云却是个天生的武人。
虽是女子,但她却比这里所有的男人反应更为敏捷。
动作更快,力量更大。
当地一声,弯刀再次被撞飞。
雷山的脚分明没有动,可他整个人已掠了出去,竟似是比刚才的刀更快。
他左手按腰,忽地探手,一柄软剑刺出,整个人向游鱼般掠向楚乐,第三次出手,向楚乐胸口一剑刺了过去。
他的速度已经是快得出奇。
可铁巧云还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锤还是挡在了他的剑前。
一锤一剑再次相交,铁巧云的身形比雷山小了至少三圈,可她动都没动,雷山却口喷鲜血,第二次向后飞退。
在他出手的同时,其余众多杀手也已齐声发喊,扑向楚乐。
袁铁衣的双锏上下翻飞,一人挡住了五人。
要知道这五人也绝非泛泛之辈。
但却怎样都无法攻入他手中的那两段黄光。
当当当当——
短促的声响连成了一大片,在楚乐的耳中,简直就跟连成串的机关枪声一般。
刺耳又急切。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雷山摇摇晃晃,还想再攻上去,但发觉腿脚的力气已经跟不上了。
他踉跄地往前踏了两步,却膝盖一软,赶紧勉力用剑支撑,才没有彻底摔倒。
他抬头望去,看见那个小姑娘晃了晃手里的锤,向自己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
那双锤在他手里,好像不过是两颗轻巧的鞠球。
雷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作无意义的强攻,转头望向周围。
那九个同伴中,已经又倒下了三个。
一个举着巨斧的大块头不知什么时候闯进了院中,三下五除二地,就杀了自己两名手下。
另外一人,也在几个士兵的合攻下被乱刀砍成了肉泥。
剩下袁铁衣独对的五人,现在也被十多个守卫缠住了。
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们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你以为跟上我了,就能杀了我?”楚乐从铁巧云后面探出头来,向他笑笑,“你们齐人,居然也在梁国有那么多耳目,能一路跟我到汉阳湖,也算是花费了不少本事。”
雷山的膝盖有些发软,他努力撑着没让自己倒下,抬头瞟了楚乐一眼,发现这个真正的太子,虽然与袁铁衣乔装得几乎并无差别,但他的笑容,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
好像特别真诚,是让人很难生出敌意的那种亲近感。
或许是这种力量的驱使,让他咧了咧嘴,惨笑道:“泅云断,是泅云断告诉我们的。”
“嘿嘿,那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他想把我们引到蔚山城去,把我们和你们一块儿弄死。”
“他还给了我们联络手段,让我们随时汇报你们的动向,在到汉阳湖边之前,我们也确实那么做了。”
“不过,后面我就没那么做了,既然他已经着了你们的道,作为他们的邻居,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他们败得更彻底一点,哈哈哈……咳咳……”
说到最后,他又咳了一大口血出来。
该死的,这个小丫头,真有如此强盛的内力。
雷山瞪着铁巧云,气鼓鼓地想。
“泅云断?”珑雪在一旁听着,眯起了眼睛,“他让你们联络……”
“要我交出联络方法?别做梦了,我说的已经够多了。”雷山冷笑,“那老家伙故作神秘的样子实在令人讨厌,不然我一个字都懒得跟你们说。”
楚乐点点头,眼神中竟有些许赞赏:“死士可敬,我会把你们的尸骨,送回齐国。”
说完这句话,他抬眼看向左横波。
左横波一步上前,来到雷山身后,奋力一刀,将雷山的脑袋砍了下来。
他之前被卞横带人重伤,至今未愈,今日他是无法动手参战的,但这最后一刀,他必须要为二丫她们砍了,刚才就向楚乐几番请求。
参与剿杀刺客的人中,也有不少是飞鹤营的,也是与顾楠,二丫等女兵是关系极好的旧识,此刻见终于报了仇,再想起二丫等人惨死,不由都低头抹泪。
楚乐则叹了口气,让袁铁衣帮着左横波一起处理后事,便带着珑雪转回屋内。
“泅云断,竟然一直藏在首和城?”珑雪一进门就连连惊叹,“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叛军来说,那可是敌后方啊。
他作为军情司的一把手,如此亲自涉险,是不是太托大了?
楚乐叹了口气道:“只有一个可能,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珑雪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明白你意思。”
“确实,我也觉得,除非……他就是白莲教的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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