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此事？”小皇帝询问二人。
沈兰因刚包扎的手微微蜷缩，眸光下意识看向祝玖。
祝玖颔首，“确有此事。”
她捡到的弓箭，的确是代表沈兰因的颜色。
“沈爱卿，可属实。”皇帝两边询问，两边求证。
沈兰因迅速收敛视线，良久、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哈哈！我就说我必是魁首！”霍子都得意忘形，动作太大扯到后背疼的龇牙。
小皇帝少年老成，笑眯眯询问，“霍爱卿夺得魁首想要什么奖赏？”
霍子都第一时间看向祝玖，沈兰因握拳心中收紧。
祝玖敛眸，避开霍子都炽热欢喜目光。
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霍子都眸中欢喜凝滞，肯定是他太激进，太着急了。
他回首应道，“暂时还没想好，可否先存着，待想到时再来兑现。”
待阿九不再回避，愿意同他成亲，再来用这个奖赏。
“当然可以。”皇帝应下。
沈兰因紧绷身体慢慢松懈，祝玖颤动睫毛撩眼。
霍子都他……
没有要求赐婚？
她刚才都在想，赐婚后怎么调整后续安排。
她琥珀似的瞳仁缓缓挪动，落在霍子都满身褴褛却不掩英姿的身影上。
久久无言。
“你们就暂住别苑，别四处挪动，伤好些再离开。”
小皇帝开始交代后续，准备要回宫的意思。
霍子都蓦地起身，“陛下，末将还有一事要禀报。”
“此次为虎所伤并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谋害，还请陛下严查！”
“什么！？”小皇帝面色一肃。
殿内气压瞬间降低，所有人屏住呼吸知道大事不妙。
“有人在我们身上用了能吸引野兽，让兽类发狂的东西，所以我们才会伤的如此严重。”
“大长公主牵头，平乐郡主操持，那么多公子小姐都参与其中，这幕后之人用此等物品，简直其心可诛。”
“是针对末将跟沈大人，还是想将臣等一网打尽？”霍子都越说越严重。
把祝玖身上的事情模糊到三人身上，他们也的确是被吸引过来的老虎所伤。
能在这种场合手脚动的神不知鬼不觉，幕后之人必定身份不凡。
若只说阿九，可能就当做私事敷衍了之。
经过霍子都这一张嘴说出来，针对祝玖一个人的事就变成了针对他跟沈兰因。
甚至所有参加秋狩的人。
他是大梁声名远扬的小将军，而沈兰因更是大梁的首辅。
一文一武在秋狩上若出了事，一定会引起动荡。
如此一想，就是周边部落最有可能。
一个可能是针对私人的事，瞬间被小而化大变成危及大梁命脉的事。
小皇帝怎么可能不重视。
如今他跟太后本就争的水深火热，若这个时候霍子都跟沈兰因出事，那可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海封锁别苑，挨个排查。”小皇帝看向霍子都跟沈兰因两人，严肃至极，“此事，朕一定会给两位爱卿一个结果。”
沈兰因浅褐色瞳仁静静注视霍子都，看着他能光明正大，能无所顾忌表露、保护。
眼神愈发黯淡。
他眼睑低垂靠在椅背上，低着头，背脊微弯。
整个人被消沉笼罩。
*
别苑封锁，不得出入，人心惶惶。
祝玖按照霍子都意思，把脱下来的湿衣裳交给太医院的一群人查看。
几个白胡子白发的大夫围绕着检查。
最后几人眼神交流，放下衣裳，“确实是引兽粉的味道，一般用于狩猎吸引猎物。”
“但这引兽粉里加入了让兽类发狂的药物，就会导致兽类追踪攻击。”
平乐郡主后怕看向祝玖，“阿九……”
别苑出现案情，大理寺卿、少卿连夜出动。
霍小将军跟沈首辅重伤，更是牵连甚广，更为重视。
裴清宵打断平乐郡主，找到祝玖询问从府中出来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感觉。”祝玖一五一十交代，“我自府中出来就直奔皇家别苑，中途没做停顿……他们去狩猎，我就在看台等着。”
“并未察觉哪里不妥。”
裴清宵旁边的侍卫一一记下，“把跟祝小姐见过面，说过话的通通过来。”
“郡主！”一道压低的急呼响起，嬷嬷快步进来，“翠香刚被发现死在河里。”
“翠香？”
裴清宵敏锐察觉有问题，嬷嬷老老实实回复，“翠香是郡主身边的一等丫鬟。”
平乐郡主脸色微白，“也是我派到阿九身边服侍人之一。”
怕她狩猎时阿九身边无人被欺负，所以她把身边四大丫鬟之中的两个，留在了阿九身边。
一是照顾阿九，二也是让那些企图欺负的人明白，阿九有她照看着。
本是好心，没想到……
“尸体在哪儿，去看看。”裴清宵出声，嬷嬷立马领路。
平乐郡主跟上，祝玖也跟着出去。
霍子都不顾背后刚处理的伤，也跟着跑了出去。
裴清宵走到最后，视线擦过坐在椅子上，寂凉无力的沈兰因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你怎么了？”
沈兰因唇角动了动，最终只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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