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指尖一顿，撩眼看去。
目光相撞。
冬夜寒凉，冷风乍起，吹的二人裙角墨发翻飞。
青丝飘荡，拂过沈兰因袖口手背。
他沉静的心轻颤，似有羽毛自心尖滑过，眸底带起几分涟漪波澜，捏着青色发带的力度更添几分。
祝玖捏着发带的手松开，发带瞬间随风飘荡。
沈兰因眸中光亮寸寸黯淡。
“沈大人这是？”祝玖盯着他。
“一时走神。”他一直维持着递送发带姿势，祝玖视线掠过他疏冷眉眼一手抽走。
掌心之物划走，沈兰因下意识一握，最终只成空。
他握了握空荡荡的手负立身后，祝玖团吧团吧塞到袖口。
“麻烦沈大人，天色已晚我就不留沈大人喝茶了。”
她委婉下逐客令，话音未落被冷风吹的起鸡皮疙瘩，偏头掩面打了一个喷嚏。
沈兰因眉眼舒展，下一秒祝玖只感觉肩膀一沉，抬眸就见沈兰因将外袍搭在自己身上。
万籁俱寂，乌云闭月。
失去了唯一光亮，难以窥清对方神情。
“起风了，当心着凉。”清冽声音柔和生涩，瞬间让祝玖醒神。
她一把抓开肩上披着的外袍塞回去，声音陌生又疏离，“沈大人往后万万不可如此，若是被外人瞧见恐于你名声有损。”
说着她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沈兰因握着塞回来的外袍，薄唇轻启，“瞧见了便瞧见了。”
祝玖唇角轻扯，就是这样。
上一世沈兰因就是这般若即若离，态度模棱两可，给她一种可能的感觉。
都知道他性子清冷，偶尔流露的一点就足已让人浮想联翩。
上一世她一直觉着沈兰因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小细节。
她一次次从他的举动中抠细节，告诉自己，沈兰因有心动只是不善于表达。
他是有点喜欢自己，不过是不自知。
直到看到他同祝月相处。
哪有什么不善表达，不过是不喜欢罢了。
“于沈大人而言瞧见了便瞧见了，无足轻重，可于我而言……很严重。”
沈兰因脑海里浮现霍子都说过的话，唇角颤动，心口泛起密密麻麻刺疼，“抱歉……”
他欲言又止，“我……让你因我受尽折辱嘲笑，可……我若出面只会愈演愈烈，不如让声音自己消散。”
“没想过……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若出面解释，太后跟小皇帝都会盯上她。
本想不管过段时间就会消失，没想到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为她好，结果却是刺向她最锋利的一把剑。
对面突如其来的解释道歉，让祝玖怔愣。
良久，她轻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轻松道，“事情都过去了，沈大人道什么歉呢？”
“以前的事就让她过去吧，而且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
言即此处，祝玖俏脸染上一抹桃粉，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娇羞。
沈兰因瞳仁轻颤，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是担忧现在传出流言蜚语，阻碍她同霍子都吗？
这个念头刚起，沈兰因心脏狠狠一拧，不愿深想下去，“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我会澄清。”
“没必要这么麻烦。”祝玖礼貌又尊敬，“保持距离就行了。”
“天色已晚，我就不送沈大人了。”她再次下逐客令。
沈兰因苍白唇角轻颤，看着祝玖的眼底暗藏一抹悲伤。
“请吧。”她抬手。
沈兰因轻启唇齿，最后垂眸，“好，你早些回去休息，不用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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