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御史上奏，基本都是告状。
可谁让永嘉帝今日心情好，他温声道，“聂爱卿请讲。”
聂明道，“臣听闻朝中近日盛传，当年跳崖而亡的楚侧妃死而复生，还生了一位小公主，太子殿下欲要立她为太子妃。”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啊。”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楚云汐才回京几日，自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听见她死而复生，十分震惊。
楚侧妃当初不是被太子依照太子妃之礼，葬入皇陵了吗？
难道当初那具女尸弄错了，死的不是楚侧妃？
顾承沐心里清楚，自己早晚会经历这一遭，一定会有朝臣跳出来，诟病此事。
他目光沉沉，回头看了聂明一眼，似乎是想要将他记住。
聂明看见太子冷沉的目光，浑身一凛。
但他是督察院佥都御史，他的职责就是弹劾、建议，监督百官，当然这里也包括太子。
毕竟太子在陛下面前也要自称儿臣，他今日要是能指出太子的错处，就能青史留名。
况且，这个机会是上官方槐给的，他不能不珍惜。
聂明的话，算是说到永嘉帝心坎上了。
他本就对立太子妃一事不满，现在有朝臣提出来，正合他意。
永嘉帝声音威严，“为何不可，聂爱卿今日不如就说一说，若是说不出来，朕就治你的罪！”
聂明道，“禀陛下，当年楚侧妃只是以太子妃之礼葬入皇陵，并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不可受太子妃之礼。”
就在此时，顾承沐出列道，“父皇，当年儿臣击退藩军凯旋，以战功求娶楚侧妃。”
“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应下了，所以才有以太子妃之礼葬入皇陵一事。”
“聂大人此话，不知是在质疑儿臣的战功，还是在质疑父皇说过的话。”
聂明一听这话，神色一凛，慌忙跪下。
“陛下，臣绝无此意。”
“臣是想说，楚侧妃死而复生之事，太过蹊跷，明明人都死了，尸首都埋了，如今怎么又活了，还带着一个女婴。”
“难道是当年锦衣卫找不到楚侧妃，随便找一具泡得变形的女尸交差吗。”
“可臣听说，当年那具女尸身上，带着太子的龙纹玉牌，难道这具女尸是楚侧妃找来，掩盖其假死出逃的真相吗。”
“楚侧妃当时已经怀了龙种，她为何要假死，这不合理，除非那龙种有异，所以她才会……”
“聂明！”顾承沐怒声打断，“你敢质疑孤的血脉，你全家都不想活了！”
聂明慌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说出臣心中的种种猜测，毕竟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永嘉帝做起了和事佬，“沐儿，稍安勿躁。”
“聂爱卿也是一心为国，楚侧妃死而复生之事，的确疑团甚多，你若是想立她为太子妃，的确应该给朝臣一个交代。”
永嘉帝故意这么说，他知道太子说不清。
因为楚侧妃无论有没有失忆，是不是假死，她都是欺君之罪。
顾承沐问道，“这是家事，父皇一定要让儿臣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
“父皇可别忘了，当年随军之事……”
顾承沐刚说到此处，永嘉帝就一摆手道，“好了，当年之事不必再提，人都死过一次了，朕不会再计较了。”
永嘉帝差点忘了，当年是他听了沈贵妃的话，答应让许清婉随军，而太子在出征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
后来，楚侧妃上山祈福也是他答应的，若是从头说起，这件事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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