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坦然,丝毫没有“贼子”的那种羞耻感,反而还点了点头。
桑离:……有你这么做师父的吗?
竟然偷东西送给自己的徒弟?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怪不得裴不负在京城里的名声这么差呢!
不行!
等过些日子腾出手,得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件事!
孩子就是白纸,以后成为什么样的画卷,那都要看身边的人是如何作画的!
有这么一个贼子师父,徒弟也好不到哪去!
心思正飘着,陡然察觉一侧的火光见亮——有人拿着火把在探寻桥下。
花池的栈桥是供观赏用的,桥身很爆,只要稍微弯下腰,便能看清桥墩下的情形。
更不要说,眼下波光潋滟,在火光的映照下,桑离等两人的身影那是清晰可见。
弯腰查探的人穿着一身皂色长袍,桑离只觉得眼熟。
下一秒,瞳孔地震——那是官衣!
有司衙门的周巡就是的穿着这样的衣服!
与此同时,查探桥下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双方目光交错的瞬间,官差立即后撤:“在下面!”
“什么?”
“发信号!”
“……”
随着一支穿云箭响彻云霄,有司衙门的官差们一拥而上,分别翻身跃下桥身,持刀杀向两人。
“抓紧了!”男人手臂一紧,揽紧桑离的腰身,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借助水力,轻松的翻过几把钢刀,踩着水面的花枝,轻盈的一个旋身,稳稳的落在了水中央的花蕊之上。
月光下,黑袍金面的男子踩于浮花的花蕊之上,摇曳的身姿犹如谪仙,花枝带动的水纹向着四周散去,美不胜收。
可是——
桑离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她满心满脑的都是要挡住自己的这张脸!
——她的脸太有特性了!
就那一个胎记都能让人知道她是谁!
正手忙脚乱的挡着胎记时,男人递给她一个面具:“戴上吧!”
面具是绛红的珊瑚色,犹如一簇火焰,虽然露出了双唇,倒是可以完美的遮住胎记。
“多谢!”桑离连忙腾出手,将面具戴上。
旋即,她又意识到不对:“你这人……还随身带着第二个面具呢?”
真是古怪!
“周巡捕,这边。”
随着官差们的喊叫,周巡几个跳跃落于栈桥上。
随着他的挥手,临近的几个官差们围成了包围圈,将桑离与男人围困在水中央。
看到他们两人的刹那,周巡的瞳孔地震了几次:“折骨刀?你竟然没死?还和枭神在一起呢?当真是没想到啊……”
折骨刀?
谁啊?
枭神又是哪个?
桑离清澈又懵懂眸光看向男人:“你是……哪个?”
“枭神!”男人的眼角淡出藏不住的笑。
这一瞬,桑离瞬间明白了:“所以,我是……折骨刀?”
“……”男人的眉峰挑了挑。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意思很明确——不好意思,反正不是我!
桑离指向自己的面具:“这,这是……折骨刀的面具?”
她的记忆里没有折骨刀这个人,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就眼下的状况来看,包括周巡在内的那些官差们,也不知道折骨刀的真实身份,唯一可以鉴别身份的便是她现在所戴的面具。
桑离咬牙切齿:“所以,姓苗的,你是故意的是吧?”
她就说呢!
这家伙的品行怎么会突然高大上起来,还【贴心】的送给她一个面具戴呢!
原来,是想着在这里【栽赃】,让她【背锅】呢!
好不要脸!
“你也可以选择摘下来,否认你的身份!”男人侧身,在桑离耳边低语:“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同你说清楚一件事……当今陛下好吃驴肉,那个叫驴子便是陛下的贡品,而今,你与我在一起,即便你解释清楚了,又会有几人相信,你不是偷驴子罪魁之一呢?”
桑离咬紧下唇:“你偷……陛下的驴子,送给……你的徒弟?”
“不是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吗?那小子还没吃过驴肉呢, 所以我想着……”
两人近乎窃窃私语,周围的人竖起耳朵也什么都没听到。
周巡也是歪着头听了半天,实在听不清,当下很不耐烦的举起钢刀指向两人:“喂,你,枭神,你胆大包天,敢偷宫里的东西,今日你是自己伏诛,还是我来抓你!”
被打断话,男人很是不悦,瞳孔瞬然缩了缩,侧首冷眼:“周巡捕,你都抓了我两年了,若是能抓到我,皇上的驴子也就不会丢了!”
微微勾首,耳语道:“这里烦人的很,我们换个地方聊!”
不等桑离反应,他的身形倏然跃起。
急瞬的气场骤然送他身上倾泻而出,重重砸进水中,瞬间炸出来一片水雾。
“不好!他要遁走!”
周巡意识到不妙,连忙呵斥,手里的钢刀也随之破出,冲向水雾中的身影。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紧跟着冲进水雾,其他官差见此一幕都惊呆了。
“周巡铺?”
“周大哥?”
“你还好吧!”
“……”
水雾太大了,扩散的也极其迅速,官差们根本不敢妄动,都只能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来回走动。
等水雾散去时,他们这才发现,不止折骨刀和枭神不见了,就连周巡也不知所踪。
…
水雾散开的一瞬,桑离就感知到了一股离心力,就像是魂魄刹那间的抽离了身体一般。
等风声过后,之前的水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灯火——远处,国公府的灯笼异常惹眼。
“国公府?咱们回来了?”她惊诧的看向身后。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是瞬移吗?”想到之前枭神为虎林驱逐蛊虫时的金光,桑离的心里起了波澜,看着眼神也多了些异色:“你,不会是神仙吧?”
“什么神仙?哈,”枭神愣神之后,忍不住笑了:“这是气道,你不知道吗?”
“……啊?”桑离的原身记忆里没有气道这个说法,一时间更懵了,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诓她。
枭神微微后仰了几分,玩味勾唇:“你想学吗?”
“你愿意教我?”
“你若是想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话音一收,不再言语。
桑离警觉起来:“只是什么?你不会是要收巨额学费吧?”
“我不要学费,免费教你……毕竟我是不负的师父,教你算是额外赠送,我担心的是你夫君,”枭神的眼神越发暧昧起来:“你若是跟着我学功夫,你夫君他怕是会误会,毕竟咱们这身份……”
“他不重要!”桑离毫不犹豫的一挥手,洒脱的很:“我与你学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重要?他可是你夫君……”枭神的音调有点不对。
“你都说了是夫君,又不是我主人!”桑离莫名其妙:“再者说了,我与他也没什么,顶多就是个挂名夫妻而已,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故事!说不得他现在在外面彩旗飘飘,妾室成群的,哪还有心思管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娘子!”
裴邈于她而言,那就是遥不可及的陌生人。
于裴邈来说,她也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就不存在于什么纠葛。
桑离只管说的有板有眼,丝毫没注意到枭神的神色不对:“他,你夫君他,他在外面没有妾室,他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没见过面的娘子!”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男人,呵,怎么可能?”桑离对这话不屑的很,嗤之一笑:“他可是侯爷,一方权贵,巅峰之人!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妾室?就算他没有明着纳妾,暗中的女人也是一波接一波的络绎不绝,换做是你,你也会如此!权利嘛,本就这样!”
“桑姑娘,你对你夫君真是有很大的误解……”
“那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桑离不接枭神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所以说嘛!女人还得靠自己,什么夫君不夫君的,没用!”
自始至终,桑离就没把那位肃忠侯当自己的靠山!
她一直坚信,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
前世她是这么做的,这一世,她也是这样计划的——所以,她才会大费周章的去算计甘公子,为的就是自身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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