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新训基地的训练场上。
战士们挥洒汗水,刻苦训练。
新训考核的日子不断临近,即将迎来军旅生涯分水岭新兵们,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经历了三个多月的刻苦训练,每个人都希望能在下连时,凭借优异的成绩分到一个好单位,一个好的岗位。
是去后勤基地养猪种菜,还是去机关坐办公室吹空调敲?
是去警备纠察当白帽子,体验纠人的快乐,还是去偏远地区,终日守着漫天黄土,体验“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成败全都在此一举,苦也就苦这么一阵子!
而就在全营新兵都在铆足全力,奋勇拼搏时,一连三班宿舍里却有个新兵正在躺平摆烂。
此时的孟言,正严格遵守昨天夜里旅长指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些天在会所里,又是吃饭,又是喝酒,又是做按摩的,可给他累坏了。
金窝银窝,不如如自己的小狗窝,外头饭菜再美味,也不如食堂里炖不熟的豆角。
孟言从小肠胃就不太不好,吃不了软饭。
同样,也睡不惯软和的大床。
相比于柔软属实的席梦思和乳胶枕头,他其实还是更喜欢硬邦邦的行军床。
这就好像,大学生寒假放假在家待太久了,反而会怀念学校里那一米二的温馨小床一样。
其实上午九点多孟言就醒来过一次,但他用手机刷了一会儿奥德彪拉香蕉,又看了会儿锻刀大赛,接着困意袭来便又睡了一觉。
等再次睁眼,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如果不是被尿憋醒了,他其实还能再赖一会儿。
孟言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做起来,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挠挠后背,这才从上铺下来。
可落地,并没有踩到冰凉凉的地砖上,反而踩进了小黄盆里。
盆中热水在他落下的同时,洒了些到地砖上。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给强行推倒在了床上,紧跟着双脚就被人给按在了洗脚盆里。
“班长,大中午的,你这是干啥?”
瞧见班长李辰光正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脚,懵逼的孟言属实是非常懵逼。
毕竟,这会儿也不是晚上,谁起床不是先洗脸刷牙?
哪有早上起来,先洗脚的?
李辰光一边给他搓脚,一边冲他挤眉弄眼的。
“还装,还装?你的事儿,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早上营长跟我说,你昨天在旅长面前说了我好话,旅长夸我带兵有方,还说要在训工作结束以后,直接给我个三等功......”
和平年代,想在部队里立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照原计划,李辰光其实是想在最后冲刺一个个人嘉奖的。
可现在,新训考核还没开始,一个三等功就已经板上钉钉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新训三个多月,一个集体二等功,外加一个个人三等功,再加上他以往在部队里拿过一次三等功,直接就达到提干标准了。
虽说,并不是拿到两个个人三等功,就一定能够提干上军校,还得看上面有没有名额。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功劳,甚至连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李辰光高中毕业进部队当的兵,今年是他当兵的第六个年头。
他其实一直想要在部队里有所建树,但奈何读书读不进去。
所以考学提干这条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走不通。
现如今能够有机会通过提干保送方式,从士官转军官,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一想到,这个功劳是孟言在传销窝点忍辱负重换来的,他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哎,孟言,这些天在外头,你受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
孟言见李辰光脸上带着自责,连忙摆手摇头。
他说这些天,自己这些天跟在老师长后头吃香喝辣的。
又是洗澡,又是桑拿,又是唱歌,又是精油开背的,过的都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可孟言越是这样说,李辰光就于是觉得鼻头酸酸的: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还知道说谎话来安慰人......
就连周小鹏和张叙等人都面露忧伤,觉得孟言是在强颜欢笑,强行硬撑,只是不希望班上战友为他担心。
“班副,你被老首长带去卧底传销组织的事儿,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搞传销的都是一帮什么货色,我们都了解,去了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有个表舅妈,之前就是被什么蓝天计划给洗脑,进的传销组织。听说里头都是几十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吃的都是烂菜叶子,盐水煮土豆。”
“是啊,我们家隔壁邻居也被传销骗过,都是被人二十四小时看管,尿尿拉屎都有人盯着,稍有不慎就得挨打,逃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的,惨的不行......”
三班新兵们纷纷脑补出了孟言这些天的悲惨遭遇。
同时,将他所说的洗澡,给脑补成被人泼凉水。
精油开背,就是用皮带蘸着风油精抽。
桑拿,就是用开水烫,用蒸汽烫。
至于唱歌,那还用问嘛,肯定是得一遍又一遍的唱那些传销组织的洗脑歌曲......
不过,在场也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那便是慧眼如炬的谬不凡。
他靠在床边栏杆上,手里抓着把瓜子嗑个不停。
看着孟言短短几天就养出来的双下巴。
他笃定,这些天孟言绝对过得相当滋润。
即便不是什么好酒好菜好招待,但吃饱喝足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他看来,即便是老首长魏松江吃苦受罪,酒精开背,孟言也绝对不可能受那委屈。
此时此刻,孟言捂着额头,也是深感无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一次讲真话别人都不相信?
之前,他向黄干事自爆身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者,还绑定了一个牛逼轰轰的系统,黄干事不信。
后来,扮演拆二代,他向那些为生活所迫的陪酒姑娘,自爆自己是个穷小子,依旧没有任何人相信。
现如今,连班长和战友们都不相信他,这让孟言真的很受挫,很惆怅。
他把目光投向嗑瓜子的谬不凡,得到了一个哥们儿我懂你的眼神。
终于让他在万千正常人里,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不正常的。
洗完脚,李辰光原本是准备给孟言修个指甲来着。
作为广陵人,修脚剪指甲,他是专业的。
但孟言却严词拒绝了,洗个脚就已经很让他受宠若惊了。
再剪指甲,等回头他都不会走路了。
李辰光听了这话,笑的前仰后合,于是也就没再强求他。
这时,他打开储物柜,从里头拿出一枚金灿灿的功勋章交到孟言手里。
“那天你正好出公差不在,副军长亲自到在这来,就之前抓偷狗贼那件事,给我们班颁发了集体二等功,这是你的个人三等功。”
孟言瞧见这枚功勋章,甚是欣喜。
前世直到退伍,他都没能在部队里混上一个三等功,最多也只是在单位里拿过一个嘉奖。
他将这枚勋章别在胸前,胸口挺的高高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亮剑里“军需处长王有胜”同款表情。
这可是他这一世获得的第一个荣誉,而且还是在新兵时期获得的,心里自然是美滋滋。
“哟哟哟哟,真的就跟谁没有似的!?”
谬不凡把瓜子放到一旁,嘚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相同的三等功勋章。
瞧见孟言那副嘚瑟,他也忍不住的想要嘚瑟一把。
但紧跟着,李辰光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人家过阵子还有呢,你有吗?”
“......”
谬不凡默默的将三等功收起来。
再次抓起桌上瓜子,并选择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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