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星期四。
天气……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不只是陈默的心情在‘-1-1-1’，李万赫的心情也跟生了雾霾一样。
上午九点，他拎着一个极简的白色小布袋，里面装着笔记本和中性笔，正准备过来听陈默讲课、以及迎战夏国围棋界的诸多高段位棋手呢。
结果，他才刚刚坐下，板凳还没焐热，就听见耳畔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陈默以前围棋水平不行的，之所以能变得这么厉害，其实是因为曾经的一场尚未被公开的对弈……”
闻言，李万赫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偷偷听了起来。
只听那几人是这样讨论的：
“我记得很清楚，陈默以前的围棋水平很烂的，比当初的吴予六段还……”
“咳咳，兄弟你要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混下去，就接着说。”
“别别别，我刚刚记错了，我是要说大梦梦的来着，那围棋水平是真的……”
“大梦梦跟陈默九段的关系也不错。”
“我说徐舟！我说的是徐舟那个傻批总行了吧？”
“那没事了，你接着说。”
“嗯……诶？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李万赫眉头微皱，本想就此作罢的，但他对陈默的过往实在太好奇了，很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逆天改命的，没办法，只好继续听下去。
好在，这些人并没有继续说废话。
“陈默以前的围棋水平很烂的，比徐舟还烂，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大彻大悟，从此以后棋力进展一日千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过去七八段到了现如今超越棋圣的地步……”
“嘶！居然还有这种事？这实在是太恐怖如斯了！”
“谁说不是呢，泰裤辣！”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都不是啦，是一场棋局，但跟以往棋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多，陈默同时挑战五位八段棋手，彻底激发了潜能，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
“同时挑战五位八段棋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谁说不是呢，正常情况下，陈默能打败其中之一都够呛，但在潜力彻底开发的情况下，他居然全胜了！以一敌五大获全胜，你敢信？”
“不敢不敢，这泰裤辣！”
“陈默九段，不愧是能生造出恐怖如斯的强者，实在是太恐怖如斯了！”
“只可惜啊，同段位以一敌五，这实在是太难了，近些年好像也只有陈默才能做到吧？”
“呵呵呵，那肯定的呀，不然，为什么只有陈默能走上棋道巅峰呢？”
“说起来，李万赫昨天也跟几位实力强劲的棋手约战，不知道会不会重现陈默当初的风采？”
“很难的啦~李万赫只是个普通棋圣而已，他到现在都在走吴老的路，连自己的棋都没有，就是个翻版的吴老而已，他可没胆魄去走陈默的路……”
“话不能这么说，李棋圣还是很厉害的……”
“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他远不如陈默的事实，除非他也能以一挑五并大获全胜，不然我是不会服气的……”
“害~说这些干嘛呢，跟咱们也没啥关系，走走走，我请你们吃冰棍去，一人十根，吃完了跟我下棋，我要一挑五……”
“十根？？？怕不是要一泻千里？现在的盘外招都这么无耻了吗？”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就离开了教室。
至于是不是吃冰棍，那就不得而为之了。
嗯……
大概率应该不是，毕竟11月份的魔都已经很凉爽了，尤其今天还是阴雨天，那小凉风一刮，整个人都在打寒颤。
但，李万赫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人刚刚说的话。
“陈默居然是用这种方法突破极限的吗？”
李万赫眉头紧锁。
作为一位不亚于巅峰期吴老的至强棋圣，李万赫能很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此刻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往后终其一生都难以攀登更高。
但——
这是他的极限，却不是职业棋手的极限。
在他看来，陈默才应该是职业棋手的极限所在，至少是当下的极限，前无古人的那种，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强的后来者……那就是后世的事情了。
所以——
当他在‘不小心’听说陈默居然是用这种方法突破极限时，心中稍稍留意起来，然后开始思索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虽然听起来有点扯，但既然陈默能借此挖掘出一些潜力，那就说明，应该还是能有点效果的。”
李万赫摸着下巴思索，他有点犹豫要不要也试一下。
嗯……
“下周回国，到时候我跟队员们商量一下吧，他们表面上还是八段，但实际上的棋力水平早就不弱于九段了。”
李万赫心想。
他并不打算在夏国做这样的试验。
并非是打算藏着掖着，主要是因为，他在夏国也不认识多少九段棋手，不好意思去找人帮忙，况且，同为九段，提出这样的请求多少是有点看不起人了，容易挨揍……
还是回国以后找队员们吧，大家知根知底，也没太多好忌讳的。
……
上午九点半。
孙赫、李辛、宋楷、张铭帆、周新源、路路、吴予在‘云奕棋社’齐聚，脸色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李万赫。
被这么多人用严肃的表情盯着，这让李万赫都有点不自在。
“第一盘棋谁来？”
作为裁判的陈默开口询问。
闻言，众人对视一眼，片刻后，路路上前一步，撸起袖子，淡淡说道：“我来。”
作为场内除却陈默、李万赫之外的最强者，她自然要起到一个合格的带头作用。
“李棋圣，你觉得可以吗？”
陈默扭头看向李万赫，询问他的意见。
李万赫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犹豫了下，轻轻点头：“可以。”
其实……
他是想问问大家能不能‘围攻’一下自己的，就像当初挑战陈默一样。
但瞧着大家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又想着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自己人生地不熟……尽量还是不要挑衅当地人。
夏国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李万赫的脑子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好！”
陈默点点头：“那这第一场，就由路路作为挑战者，挑战大名鼎鼎的李棋圣，大家都随我去会议室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两位对弈了。”
于是。
除了路路和李万赫，其余人纷纷离开棋室，刚一走到会议室，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投影设备，把监控调整到对应的棋室，准备看这场激动人心的对弈。
“你们说，路路能撑几个回合？”
“这可不好说，毕竟路路还是有点东西的，你应该问，路路能撑多长时间。”
“时间怎么计算？一步棋没想明白，至少就得思考十几分钟了。”
“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明明是李棋圣的用时，根据这个用时，大致就能看出路路的极限水平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李棋圣的用时……我赌一个小时，李棋圣虽然很强，但路路也不弱呀，妥妥的九段水平，撑一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不好说，万一是中途投降呢？”
“一个小时可能太长了点，四十分钟吧，李棋圣如今的棋力已经是棋圣大圆满了，远非寻常九段可比。”
“话说，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路路了，她那个水平，跟我们对比可能还行，但在棋圣级别的棋手面前，多半全都是bug，就像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半个小时吧。”
“二十分钟……”
“十分钟……”
“五分钟……”
众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夸张。
角落里，吴予的脸色不太好看，凑在陈默耳边小声嘀咕：“要是被路路知道，他们居然敢在背后这么诋毁她……那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实。”
陈默认同的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众人，按下开始。
随着‘滴’的一声响起，手机开始工作了，而现场嘛……刚刚热闹无比的会议室，忽然变得一片死寂。
“诶？”
陈默诧异：“你们继续呀，怎么停下了？”
众人都不吭声。
路路那种强势的性格，谁招惹上了都得头疼，他们也就敢在背后哔哔两句，没证据也就算了，但如果被保留了证据，那……后果不敢设想。
路路并不会仗着自己是格斗冠军的武力值碾压众人，但她却会以‘棋斗’的方式，把一切不服者给打到不要不要的，作为同行，众人都是深有感触。
“队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孙赫叹气：“我们大家都是非常敬重路路姐的，之所以说这些，无非是出于担心……那毕竟是李棋圣诶，路路姐的赢面很小，输棋倒也没什么，路路姐作为职业棋手，赢棋输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要是被打崩了心态，那路路姐的心里得多难受啊，我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憋的喘不过气。”
李辛、宋楷、张铭帆、周新源纷纷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啊对对对，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陈默：“……”
吴予：“……”
小情侣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什么……”
陈默想了想，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没关系的，你们放心，我没有想录下诸位的罪证去找路路告状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家欢聚一堂挺难得的，想记录一些美好瞬间，作为以后的回忆……真的，你们信我，现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也不用忌讳谁，咱们大家都自己人，没必要这样防备。”
“呵呵呵……”
众人的脸上齐刷刷的露出微笑，像极了等着卖货的服务员。
“过了过了……”
吴予小姐姐可没有陈默这么厚颜无耻，她有些脸红的偷偷扯了扯陈默的衣袖，小声说道：“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是骗不了大家的，还是收一收吧。”
“诶！”
见众人都不上当，陈默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感慨道：“人心不古呀！”
孙赫、李辛、宋楷、张铭帆、周新源等人，都是露出一脸的无语。
人心不古？
特么的，到底是谁在人心不古啊？
报警啦，警察叔叔快来啊，这里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的血口喷人啊！快抓……算了，直接枪毙吧！
“好啦好啦~”
冷霄月无奈的走上前打圆场：“棋局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大家还是安心看棋好了。”
闻言，陈默抬头看去，就瞧见监控下的两人开始握子猜先，于是赶忙收起手机：“行吧行吧，咱们先看棋，虽然我对诸位的思想和信任程度很失望，但这并不妨碍我会尽全力指导大家下棋，放心吧，等这盘棋结束，我就带你们回去做复盘解析。”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们松完，陈默的下一句话就撂下了：“课后，五千字的复盘理解。”
众棋手：？？？
四千字？你还不如杀了我们算了。
捏麻麻滴，写小说混全勤都只要区区四千字啊，你直接给我们布置五千字的观看理解，这合适吗？
“队长，这不太合适。”
赵晓明试探性的提建议，希望陈默能意识到这个决定有多么过分。
“有什么不合适的？”
陈默摇摇头：“你们要是不满意，那我这个当老师的陪你们一起写好了，我每天又要码字、又要教你们下棋、又要剪辑围棋视频……我都这么忙了，都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你们也好意思抗议？”
众棋手沉默不语。
真以为我们不看‘陈默和吴予的日常生活’的视频吗？
现在谁不知道，您老人家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写五千字？
……
路路八段vs李万赫九段！
两人的对弈正式开始了。
这一刻，众棋手们都把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棋局上，不停的讨论着双方的棋形走势，完全把陈默提到的五千字作业抛在脑后了。
只有两个人没关注这场对弈，那就是陈默和吴予。
这种胜负已定的棋局，压根没有看的必要。
况且，他们之后又要复盘解析，又要做即时解说，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看，这会儿与其跟着浪费时间，还不如偷偷懒、放空一下大脑。
趁着无人注意到，俩人悄咪咪的溜出了会议室。
“小默默，你真的要给大家布置五千字的作业吗？”
吴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作为‘云奕棋社’的学生之一，她也有义务完成老师交代的课后作业，虽然她是陈默的女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有特权，相反，身为课代表的她更要以身作则才对。
换句话说：
如果陈默真的布置五千字的课后作业，那她也只能苦兮兮的思索该怎么搞定了。
所以，为了自己课后的幸福时光，小姑娘非常在意这个事儿，甚至，她把陈默约出来透口气的目的就是，希望陈默老师能够高抬贵手，给大家留一条活路。
“我开玩笑的，肯定不能是五千字啊。”
陈默懒洋洋的说道：“课后作业的意义在于帮助大家巩固白天所学的内容，而不是老师奖惩学生、树立权威的手段，如果五千字能帮助大家提高棋力，那我就给大家布置五千字，但可惜没这个效果，那我给大家这么多的作业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上学的时候，他做过太多无效作业了。
尤其是某些没有责任心、又恰逢更年期喜怒无常的老师，总觉得这个职位愧对自己一身的才华，整天不是在抱怨这抱怨那，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多布置作业，把自己的痛苦转移给学生……
哎，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作为曾被恶性作业霸凌的孩子，陈默当然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从当初教导吴予、路路下棋、再到现在‘云奕棋社’的成立，陈默每次布置作业都是针对课上内容来的，主要用于帮助大家巩固所学知识、同时根据大家的理解能力、学习进度做一些改变，起到‘因材施教’的效果。
唯有真正对学生负责的老师，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老师。
当然了……
这也是有前提的。
‘云奕棋社’最弱的棋手，都得是职业五段层次的，而且都还很年轻，以后也很有前途……这也是陈默乐意教学的原因。
而如果是那些不学无术、屡屡顶撞老师、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学生……那陈默可就懒得伺候了，毕竟他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还不至于看别人的脸色、让自己受委屈。
“不是就好。”
吴予松了口气，但瞧着陈默一副懒洋洋的态度，又有点不放心，想了想，小声警告：“你最好是！要是到时候布置大量作业背刺我的话，那……那我罚你一个……三天不许亲亲！”
本来想罚一个星期的，但又觉得太狠了。
警告的意义在于惩罚对方，而不是惩罚自己……嗯，毕竟是热恋期嘛，她也蛮喜欢亲亲的。
“这么狠的吗？”
陈默故作吃惊。
“哼哼~”
瞧着他被吓到了，吴予顿时得意的扬起下巴。
……
说笑归说笑。
俩人溜出会议室，肯定不能是为了这么一点芝麻粒大小的破事儿呀。
“你的计划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啊？”
陈默询问：“不是说好了能让李万赫心动的吗？他也没提过这个事儿呀。”
“别急嘛，再等等看。”
吴予并不着急：“如果能心动最好，不心动也没什么呀，无非就是输一盘棋而已，我又不是输不起……”
挑战嘛！
既然是后辈向前辈发起的挑战，那肯定是输多胜少的。
吴予在跟着发起挑战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些，她也知道自己跟李万赫的差距有多大，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抱有什么打败对方的幻想，之前缠着陈默帮忙，也并不是真的想为难陈默，那只是情侣间的小乐趣而已，结果谁承想，陈默好像还真有主意……
总之啊，小姑娘的心态很佛系。
能‘围攻’李万赫最好，搏一搏赢棋的机会，不能也没什么，公平点的1v1呗，正好也能看清楚自己跟棋圣的差距有多大，左右不亏就是了。
……
两个小时后，李万赫轻松击败路路，成功保住了自己‘世界棋坛第二人’的地位。
“不愧是棋圣，棋风诡异莫测，棋力浑厚无懈可击，比起寻常九段不知道强了多少，佩服。”
路路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老师跟我说，你是他见过最专注、最执着的棋手，仿佛就是为围棋而生的那样，这话果真不错。”
时至今日——
路路的棋力已然不逊色真正的九段，甚至在九段之中都能排进中游了，但在李万赫面前，却犹如蹒跚学步的孩童一般，差距大到不可思议。
对于李万赫这个人，路路抱有敌意和妒意的同时，又颇为敬佩他对围棋的热爱和执着，矛盾得很。
“如果这家伙是我的大师兄就好了。”
路路心里叹息。
吴老门下有着诸多弟子，有人成了九段后便不思进取、趋炎附势，有人尚未达到九段就被外界的诱惑给吸引走了，也有人努力多年都未能成为九段、终是看清了自己的天赋极限，觉得愧对师门，不得不黯然退场……
这些年来，吴老亲自教导的弟子不下两手之数，但却无一人能完美继承他的棋道，反倒是一个从未见过面、从未有过联系的外国人做到了……这实在是有些荒诞，也让一向要面子的路路感到异常尴尬。
“路女士太客气了！”
李万赫听着对方的夸赞，赶忙客客气气的回应：“承蒙前辈错爱，晚辈不胜惶恐……说到专注、执着、为围棋而生，我觉得陈默先生比我更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称赞，跟他相比，我还差得远。”
这不是客套话！
李万赫是真心觉得，陈默才是那个‘为围棋而生’的人，对方不论心胸还是棋力，都远非他能企及。
“夏国圣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陈默先生就是那个值得我学习的人，如果未来能达到他的境界，那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万赫带着点感慨和敬佩的说道。
“呃……”
听着对方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夸赞陈默，路路的脸色变得很怪异：“他……很值得你学习吗？”
“当然！”
李万赫点点头：“当日在世界赛时，我曾与他说过，前辈是我在围棋领域的唯一偶像，于是他便很热情的劝我去拜访前辈，还跟我说了一些在夏国拜访前辈的礼仪……正是因为他的劝说，我才有机会来拜访前辈，才能够在围棋领域更进一步。”
顿了顿。
他又继续说：“在我与前辈的三轮对弈结束后，他又提出与我切磋，通过一场干脆利落的棋局，让我意识到自己距离巅峰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作为一名棋手，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谦逊、好学，倘若心生傲慢，假以时日，必会毁于傲慢！”
“他又以东道主的身份邀请我留在云奕棋社，让我有幸认识到了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同道棋友，棋社里的大家都是极为难得的围棋天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听着他以敬仰的语气给陈默说好话，路路整个人都不好了，‘目瞪口呆’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
这家伙……
真的是曾经的世界最强棋圣李万赫？
怎么搞得跟NC粉一样？
呃……
如果没记错的话，偶像文化好像就是从宇宙国流传出来的，这家伙在宇宙国好像还是个偶像来着？
话说，他的粉丝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认别人当偶像了吗？
回想起‘世界围棋论坛’里面，李万赫的那些粉丝还在不停地强调自家欧巴是最牛哔的，陈默只是运气好而已……
再看看此刻李万赫一副迪化的表情和语气……
路路的脑海中回想起网上很火的一句话：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啧~
不知道该表什么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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