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得差不多之后,三人便踏上了回厦门的路,坐上了南安号。
甲板上,张绾笛无聊地撑着栏杆在看海发呆,迎面吹来的风将她戴着的面纱拍在脸上,裙摆飞扬,她也没管。
肩头突然多了件衣服,她闻到了一股肥皂的香味,是张海侠的,此时人就站在一边跟她一起看海。
旁边还传来打火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于是她伸手,也想要一根,不过倒不是想抽,只想点着玩儿,这时候的她还不会抽烟。
回应她的,是张海楼把刚点好的烟碾在脚底的动作。
“行行行,看在虾仔和你都大病初愈的份上,我就不让你们俩难受了……”
张海侠鼻子太灵,对于他身上的烟酒味一向颇有言辞,张海楼以为她也不喜欢,便毫不犹豫地把烟给灭了。
“笨蛋,我说我也要!”
没收到烟,她干脆把这空空的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拍在张海楼身上,反正不能内耗自己,那就责怪他人。
“你还会抽烟?看不出来啊张小猫……”他调笑道。
不过他肯定不会给她,这大病初愈的,就抽烟,莫说他,张海侠也肯定不许,没看到这小子都皱眉头了?
“阿笛,你还是别抽了,张海盐你别带坏人……”
张海侠安静温润,心思细腻,对她倒是挺上心,像是个操心的老妈妈。
尤其是这次事情之后,他就更是如此。
两个人早就摸清了她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也都是照顾和将就着她懒懒散散的性子。
虽然现在也挺照顾的,不过比起这次任务之后,她似乎总感觉变了点什么。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比如她躺在椅子上睡完懒觉起来,都会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不是张海楼就是张海侠。
不过没感受到恶意,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我不光会抽烟,还会抽你,你信不信!”她朝张海楼怼道。
“我不会抽,只是想点着解闷而已,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为了你的鼻子着想。”
她朝张海侠努了努嘴,一手撑着脸解释道。
比起旁边这个烟酒都来、可以几天不洗澡的家伙,张海侠的品性简直称得上是完美,性格也很温柔。
她也知道张海侠鼻子很灵。
曾经有一次自己晚上忍不住偷吃点零嘴,结果就这样被他闻着味儿发现了。
她只好坦白说自己很容易饿,虽然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但她就是纯饿……
他当时看着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从那之后,身上总会摸出些吃的给她,整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这会儿风太大,于是她转身走到了甲板上的休息区窝着,神色恹恹,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张海楼很喜欢给人取外号,小猫小猫地叫他也不显害臊,真是好想把那张死嘴给缝上!
“你若是真想,那我也只好……受着了,好让小猫寻个开心?嗯?”
张海楼随手抛起放在桌上盘里的苹果,似笑非笑地说道,语气悠悠绵长,不由得引人遐想。
“虾仔,这种情况他是一直都有,还是……最近出现的?”
她一脸认真地跟张海侠求证,惹得他不禁展眉一笑,倒也无比配合,思索几秒给出答案。
“应该持续有段时间了吧……”
“行啊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纹身?”
在她发烧期间两人都看到了背部蔓延至左肩的金马纹身,活灵活现,鲜艳生动,而且不是一直都有,是伴随着体内的温度而变化的。
“嗯?你们干娘难道没跟你们说过这件事吗?张家人身上都有纹身的,你们干娘身上也有的,应该是麒麟。”
她一边接过张海侠给她剥的橘子,一边心里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提提醒,万一汪汪队以后会潜伏在南部档案馆里呢……
便给他们讲了张家的事,但她掌握的也有限,具体的她叫他们回去问张海琪。
她并不知道张海楼张海侠二人此时还算不上是张家人,也并没有长生,更不知道东北张家,因为张海琪还在考验他们的阶段。
但这次过后,两个人或许应该有资格成为张家的一份子了,因为他们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所以,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被收养的。咱们算同道中人了……”
她故作老成地拍拍旁边两人的肩膀,得到了两个凑近的脑袋。
“所以你不是张家人,但是为什么也长生?”张海楼俯身问道。
“那是不是代表着有能够让普通人长生的办法?”张海侠目光染上一丝深沉。
因为他觉得这算不上一件好事,如果一旦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将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长生么……不过我并不知道张家人的长生方法是什么,我跟他们不太一样。”
她心中猜测应该跟藏海花脱不了关系。此前她曾去过西藏一次,去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不过不是对她重要。
之后一路平安到达了厦门,张绾笛跟着两人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却在回来的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要求给她把某块地皮想尽办法买下来,并附上了具体地址,说以后自会有人来领。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三人去马六甲执行任务期间,张海琪所住的董公馆迎来了几位张家人。
跟很久之前来到南洋打听张绾笛下落的是同一拨人。
不过这次是张海琪联系他们过来的,他们从西藏赶来,中途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赶到南洋,可惜那时候三人还没回来。
由于前一天到的时候很晚,张海楼和张海侠是第二天早上才去复命的,那个时候张绾笛都还沉浸在梦里。
两人随后带着张海琪和那几个人回到他们的住处,速度算得上很快了,但发现人早已经走掉了,只留了一张龙飞凤舞的字迹条。
那几个张家人饶是知道了结果,也没办法。南洋四通八达,通向全世界,根本就无法查到她会去哪里。
反正都已经等了十几年,再等等也没关系……
况且她既然还要买地,说明人一定还会回来。
他们还特地在南洋专门安排了人,可惜此后的时间里她再没有出现在南洋过。
至于她要求的那块地皮,一直等到了三十年代,才有几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来领地契。
正是云墨几人。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任务完成之后就迅速重新坐船离开,踏上了去另一片大陆的航程。
登船期间认识了一个小伙子,是个华侨,中文名叫何剪西,但不知为何,他后来又回到了南洋。
回忆结束。
时隔多年,直到今天,张海楼才再次见到她。
突然出现,说不定还会再次消失。
他就这样静静盯着眼前的人,她垂着眼假装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将手抽了回来,放下袖子。
“救世主遇到职业生涯瓶颈了,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好兄弟你了吗……”
她怯怯地堆出一个笑脸,小心翼翼地抿着唇看她,一副讨好猫猫的样子简直让他又气又无奈。
“你可怜那么多人,怎么不可怜可怜我们?从你走后,我可是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眼里闪着异样的情绪,漫不经心地抬手扶了扶眼镜,又继续说:
“虾仔那就更是……可比我想你还想得紧呢……你都不管管……”
见她快速地眨眨眼,听得心里越来越紧张,似乎是觉得不够,他还特地压低声音,最后低哑着总结道:
“小阿笛,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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