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蚂蚁竞走十年了
啊——
救命——
谁能把这条疯狗拽开——
吵闹声引来了朱河。
“吵什么吵？”
“不嫌扰民？”
看着与“平安”搏斗的韩柒川，朱河眼神微冷，温度降低几分。
不愧是行走的活阎王，被咬了都不许喊叫么。
韩柒川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小嫣，他干什么了？”
县令养了那条狗一个月，知道那狗的脾气：要么不出手，出手即薄纱。
小嫣提溜着一筐丝绸：“是他先动手扒拉我的。”
朱河没说话，小嫣抬头对视，看到那冰冷的眼神，马上没了脾气。
“我知道错了。”
朱河把手指头压在卷曲的舌尖，营造尖利的口哨音。
平安虽然杀疯了，但比人还听话，马上松口。
可怜的韩大人，早上头流血，下午手流血，主打“首尾呼应”。
他一个文官，哪里受过这罪？不停哼哼唧唧，试图转移疼痛。
“死人了，要死人了。”
“想不到我一世英名，要交代给一条狗。”
“同僚一场，还望朱大人代我传个口信，让家妻勿念，父母多担待，儿子...儿子只能先走一步......”
韩大人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
韩柒川感觉自己失血过多，几乎要见到南天门，逐渐语无伦次。
他靠着墙壁，屁股缓缓跌坐在地上，垂垮的脸部抖三抖。
“过去看看。”朱河给保安递了个颜色。
通过翻开衣裳，发现狗牙确实嵌进手臂。
至于失血量么...不超过三分之一的矿泉水。
朱河眼神怪异，把韩柒川拽起来，使出8成力，扇了2巴掌：
“韩大人，你清醒一点！你妈已经走十年了！”
韩柒川左右摇摆，差点头都掉了，能听到清晰的脖子扭 动声响。
就这么点失血量。
也就是女子两三次葵水的耗损。
骤然被扇巴掌，国子监祭酒总算清醒一点点。
朱河镇定自若，一字一句放慢语速：“这一口，能治好。”
可他还是哭丧着脸，嘴里念叨着：“疯狗，疯狗...别把疯狗病传染给我了。”
他看了一眼小嫣，又看了看韩柒川苍白无色的老脸，给了一些不容拒绝的条件。
“你要别再哼唧唧，我就同意给你打折。”
真的？！
堂堂的国子监大人，此刻双眼放光，来了兴趣。
果然：钱治百病。
哪怕跟阎王爷面贴面，也能吊回半条命。
“若是这样，我可以不追问，这狗也能不捕杀。”
听见捕杀二字，小嫣的眼神暗了暗。
朱河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甩出了更节能优惠的价格方案。
“火车报价打八折，银行报价打八点五折，如果朝廷没钱，我可以得提供贷款。”
但前提是：朝廷愿意做交易。
签署长达十年的独家协议，每年要让朱河分走10%的营业额。
这就意味着：这笔技术再不能收归国有。
另外，要允许朱河控股银行钱庄，不多，只要十之五一。
听完朱河的计划，他当场愣住。
“卧槽！你怎么不去抢！”
“无论盈亏，都要送给你50%的营业额，太黑心吧？”
“银行控股你要51%，那岂不是比皇室还要高一些，想钱想疯了？”
盛怒之下，感觉手上都没那么痛了。
他本想趁此机会捞上一笔，让朱河同情愧疚，谁知却被反将一军。
看起眼下便宜了，但未来的收益和控制权却受到了影响。
“陛下绝对不会同意的。”
韩柒川咬了咬牙，心一横便拒绝了。
朱河接过话头，给韩大人分析其中利弊：“这么一来，你面上有光好交差，真定县也能兜住成本。
你不是说国库空虚么？我贴钱又贴人，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我吧？”
“我说了，只要韩大人只有不让我难做，你才能不难做。你若让我难做，我便先让你难过。”
朱河表情坦然，把威胁说得比情话还自然。
毫无疑问。
比起盐铁糖油等传统暴利行业，火车、银行可是未来的真正市场，掌握了资本，才有话语权能力。
韩柒川嗫嚅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买技术，我就买技术。”
但话说出来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即便朱河把火车技术扔给他们，也造不出来啊，鉴于基础技术壁垒类似鸿沟，即便西楚能人辈出，成功几率无异于大海捞针。
“50%营业额给你，绝无可能。”
朱河就知道对方会讨价还价，所以特地把价格报高点，这样即便是拒绝，也有余地。
“那你想怎么样？”朱河一部部诱敌深 入。
韩柒川嘴角一抽，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臂：“1%。”
“上来就骨折，打发要饭的呢？”
“要饭的还没这个价呢。”
“45%。”
“5%！”
“35%，让你三口了。”
“10%，不能再多了！”
“行！”
十年内营业额的10%，外加朝廷承担100%造价，并给真定县支付技术援助费。
非常合理。
朱河微笑，看见对方犹豫傻楞，伸出手道：“祝合作愉快！韩大人，你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吧？”
韩柒川想了想，他成功把火车造价压低两成，银行造价压低一成半，已经是能力出众。
朱河上前，摁住他的手，带到了医务室。
命令他去用肥皂水冲洗伤口。
期间，朱河拿出针管。
韩柒川没有注意，全身心思考着：“与朝廷共同持股，陛下会同意么？”
朱河自顾自操作，在韩柒川的胳膊上绑了条松紧带。
然后撕掉韩柒川胳膊上的血色条子，用酒精、生理盐水、碘伏来回消毒。
再拆开包装袋，用注射器吸了一点。
看出韩柒川的顾虑，他冷笑道：不行也得行。
“朝廷不会造的，我造。”
“朝廷出不起的钱，我出。”
“京官办不了的事儿，我来办！”
听闻朱河的慷慨发言，韩柒川只感觉一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恰逢，手腕处传来点刺痛。
他警觉地低头查看，发现手腕衔接处，出现一个小水泡，鼓鼓囊囊的。
“你干嘛又想害我？”
朱河服了他的被害妄想症，冷冰冰 地蹦出两个字：
“这叫皮试。”
“要想害你，还用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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