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柜员小朱很高兴为您服务
“朱大人，就凭咱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不值得几万两银子么？”
朱河摩梭下巴，腮帮子鼓鼓囊囊，良久后为难道：
“这种事情吧，说透了伤心，说浅了容易误会。”
于峰满脸震惊神色，走到朱河面前，眼神火辣辣的。
仿佛要把他的脸射出两个火坑。
年利率百分之五，这个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
援助难民本就是赔本买卖，郡守上哪儿找多出来的利息去？
“使不得啊。”
“对你来说，这可能只是毛毛雨，但对于郡里面，可是久旱逢甘露。”
“朱河，你是虞州人不是？”
几座大山压下来，把朱河批得里外不是人。
师爷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冒着违反命令的风险，也要斗胆插嘴了。
“于特使，你这话说得理太偏！我们大人是分配过来的，不是土生土长啊。”
于峰愣在原地，小小一方县衙，伶牙俐齿者一个赛一个。
可他却对几万两银子的利息念念不忘。
依旧是不死心。
“朱县令，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若是你一笔一笔施舍于我，岂非耽误公事？”
“是骡子是马，总得让我看一眼，好彻底死心啊。”
虽然只是幕僚，但脑瓜子转动得挺快。
朱河把他从头看到脚，没有发怒，反倒是与师爷对视一眼。
“那就……”
“带他去……”
“师爷，劳烦了。”
朱河非但没有气得够呛，愈加意气风发，让于峰露出不甘心神色。
他索性心横下：“我倒要看看，你们有能耐，敢夸下这等海口。”
朱河打量他，于峰也不甘于人后。
“这厮满脸豪气，腰缠万贯的模样，却难以掩盖寒门气质。
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地方考上来的下品官。
努力奋斗几年，碰巧赚得些银子，便忘了是非黑白、主次尊卑了。”
玉 峰本以为，朱河打扮不俗，应当很愿意交予钱财。
没想到，却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正是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才频频不敢动。
富人家指头缝里漏出去的金沙，并不屑于捡起来。
而穷人哪怕是一两粒米粒，都要捡起来吃掉。
这就是于峰纵横十年，识人断物的本领了。
一旁的师爷应允，领着于峰前往神秘地点。
乘坐小轿车，来到左右对称、灰银色建筑物前。
于峰心中充满揶揄，还觉得不算什么。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真定县打交道的“小白玩家”了。
对小汽车、电灯泡等稀罕玩意，也只是当作过眼云烟。
反倒是那栋不起眼的灰白建筑物，里里外外看不出半丝金碧辉煌。
倒是有些冷酷味道。
师爷陪着笑，侧过身子：“公子请。”
映入眼帘，是十八级大理石台阶。
寓意着招财进宝，喜迎财源。
台阶虽然气派，
“土，太土了。”
于峰不曾宣之于口，却很不喜欢这种不把金箔运用到极致的“豪华建筑”。
不用金银铺就，怎么证明有钱呢？
废了一番力气。
登上阶梯，看到了三面玻璃的前厅。
晶莹剔透的玻璃大盒子，犹如坐落在县城里的方形泡泡。
如此奇葩的建筑物，于峰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里面人来人往，细数一下，至少好几十号人。
聊无名声的阁楼、古怪异常的环境，让于峰不由地泛起嘀咕：“到底在卖弄什么呢？”
师爷领他走近，站在玻璃门两侧。
让于峰进去。
谁知道，于峰却定在原地，久久不曾挪开步。
他上看看下看看，较真起来：“连个门把手都没有，还开什么门？”
莫不是故意给他难堪？
见有人堵住门口。
保安大叔皱着眉头，厉声问道：“你，干什么的。”
来这里办业务的人，都是来去匆匆，从来没有人张望这么久。
于峰身份不低，首次被“看门狗”冲撞，面露不悦：“谁给你的权力这么跟我说话？”
“小子，来劲了是吧？我看你獐头鼠目不像好人，是来打劫的吧？”
于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冒犯道：
“放屁，我要打劫，还轮得到你置喙？”
“嘿——”保安声音飙高，不一会儿就亮出腰间警棍，誓要给这个捣蛋鬼一点颜色瞧瞧。
眼看事态失去控制。
师爷赶紧拦下，那张老脸露出的瞬间，门口保安顿时失色。
“方方方…师爷！怎么是您啊！”
“快快请进！”
保安不是畏惧师爷，而是惧怕他身后那位。
于峰眉头轻皱：“变脸比翻书还快。”
“有本事就练一练。”
只见保安走到玻璃门前，往前探了一步，门上方的银色提示盒闪烁红光，两扇玻璃徐徐展开。
“这……哪来的丫鬟拉门？”
于峰下意识意味：是有人在屏风两侧捣鬼。
但没想到。
小丑竟是他自己。
根本没有任何丫鬟小厮拉门。
全都是自动的。
“走啊！”
保安转过头，看着目露震惊的于峰，没好气的呵斥。
师爷咳嗽两声，用拳头遮掩音量，提醒保安：
“银行喜迎天下客，今时今日的服务态度，要改一改了。”
“看不懂自动门的人很多，你第一天上岗时，不也是什么都不懂嘛？
何须如此巧言令色？”
保安代表银行门面。
也是基层顾客登门后的第一道体验关卡。
动辄威怒，属实不像话了。
“对，对不起。”
“在下知道了，日后定当反省。”
师爷就是朱河安插在真定县的一双锐睛。
谁若得罪师爷，等于得罪朱河。
保安个性再横，也分得清赏饭的人是谁。
……
有惊无险。
二人来到银行柜台。
有了师爷助力，柜员快步走出，将二位迎接到贵宾室。
如今正是秋老虎肆虐之际。
贵宾室里凉风飕飕。
小果盘儿上着。
小空调吹着。
按摩椅坐着。
莫说是贵宾室，说这里是按摩松骨的“好去处”，也有人信啊。
作为远客，于峰将现场情况一一记在心里，准备以此作为跟朱河谈判的筹码。
而银行副行长，则穿着一身紧身黑白职场装，推开门直奔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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