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人
最先绷不住表情的是刘诚，因为他知道顾培风这话说得完全没错，如果不问，兴许侍卫们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会主动说。
但只要问了，甚至都不用什么手段，只要措辞严厉些，这些侍卫必然就会老老实实全给招了。
他表情绷得太明显，原本想要视而不见的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施毫人趁机追问：“刘诚！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是何人指使你欺瞒我们，顾大勇此人你又是从何找来？”
刘诚肩膀一缩，心脏跳得飞快，忍不住一直吞口水。
顾图南紧绷着嘴唇，他见刘诚越来越慌张，马上就要撑不住了，眼神一冷，从衙役腰间抽出一把刀。
“噗嗤！”
刀剑刺入刘诚腹部，刘诚瞪大眼睛，又缓缓低下头。
“大胆刁民，敢一次次欺瞒我们，真当我们是傻子么？”
顾图南一脚把刘诚踹翻在地，又迅速补了一刀。
两刀齐下，刘诚的肚子破了个大窟窿，献血噗呲噗呲往外飙，两个站得近的人衣摆都染红了。
那二人脸色一白，脚步踉跄地往后倒退，直到撞到墙上仍然惊魂未定。
“你、你......”刘诚费劲地抬起手指着顾图南，嘴里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话。
等到血泊将他的整个半身都染红，刘诚终于咽气了，手无力地摔到地上，唯独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不肯闭上。
施毫人犀利地看向顾图南，“顾公子当庭杀人，莫不是将本官当做空气吗？”
顾图南确定刘诚死了，心里也就不慌了。
他哐当一声把剑扔到地上，“事出紧急，晚生刚才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请大人见谅。不过依刘诚的恶行，险些犯下欺君之罪，怎么也难逃一死，我不过是提前送他去投胎罢了，大人如果觉得晚生处理不得当，把晚生抓起来晚生也绝无怨言。”
顾培风在一旁看着顾图南大义凛然的模样，勾了勾唇。
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实际上用不着王子，哪怕是王子的一个仆人，只要王子愿意保，对方犯罪也照样没事儿。
看的还是后台，而顾图南的后台就是太子，所以他才敢直接大庭广众就把刘诚给杀了。
尽管谁都知道他是在杀人灭口，但又有谁真能以此为理由把他给抓了呢？
施毫人怒沉沉地盯着顾图南看了会儿，忍了好久才忍住没让人把顾图南给抓了。
“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会原原本本禀告给陛下！”施毫人说。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别的他有心无力。
顾图南神色淡淡，亏施毫人做了好几年京官，他难道不知道陛下能看到的折子那都是想让陛下看到的么？
那些不想让陛下看到的折子，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陛下的书房。
“将顾大勇给我押下去，严刑审问！”错失了一个刘诚，施毫人对顾大勇就格外的看重，非得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顾大勇被带下去了，他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这次顾图南没有动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大勇被带走。
厅中血腥味浓重，众人不得不换个花厅继续议事，被溅了血的官员没地儿换衣服，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过去。
“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无论怎么说，咱们这一趟还是没有白来。”工部侍郎出来总结，他看向顾培风，“你收拾好东西，明日随我们回京。”
他说完瞄了眼顾图南，这二人可是兄弟，不过看起来关系不怎么样。
回京也在顾培风的计划之中，从他发现刘致和不规范操作后，他就已经决定自己来负责水泥的全面事宜了。
“是，大人。”顾培风行礼应下。
直到这场议事结束，大家各自从衙门离开，顾培风和顾图南也没有说一句话，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二人关系不和，但也没人多嘴什么。
他们一个是太子亲信，如今风头正盛，一个又是接连改造曲辕犁发明水泥这等神物的人，可见未来前途光明，谁也不得罪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顾培风落后顾图南等人离开衙门，施毫人留住他说了几句话。
“水泥工坊导致肺病之事本官有所耳闻，不知顾大公子可有解决的办法？”施毫人问。
顾培风看了施毫人一眼，他从福王那儿得知施毫人是太子的人，本以为此人和顾图南不相上下。
但从一系列的举动来看明显不是一路人，只是不知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太子阵营？
他垂眸掩下自己的思索，回复施毫人说：“所以在操作的时候需要做好抠鼻防护，此事我也会告知工部和陛下，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施毫人点点头，并不怀疑顾培风所说的话。
“若真如顾大公子所言，水泥内能造路修桥重铸堤坝，外能加固城墙抵御顽敌，此计对越朝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幸事，施某且厚脸皮代天下百姓谢过顾大公子大义！”
他弯下腰，诚诚恳恳地向顾培风行了一礼。
顾培风原本打算躲开，但脚步刚动了动，又还是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受完这个大礼。
“身为陵县的一份子，有施大人治理陵县，顾某人也厚颜代陵县百姓谢过施大人！”
顾培风弯腰向施毫人回了一礼，施毫人也站着没动接受了他的感谢。
君子之交，莫不如是。
顾培风回到顾家村后，叫来顾长明和忠叔六福，仔细对他们安排了一番自己离开后要做的事，现下主要是盯紧禾花鱼，稻田还要换一次水，最后一次水换过后，就到捞鱼的时候了。
忠叔和六福且不提，将事情交待给顾长明，顾培风是极放心的，等事情安排好后，他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便跟着京官们一起带着制好的几袋水泥进京了。
几日后，六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陆续入了京城，城门守卫检查过文书后就放了行，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同，暗处的许多身影却在马车入城后就开始动了。
马车停在了工部门口，顾图南要去向太子复命，独自乘坐马车又进了朱雀门，今日顾培风没什么事，就先回了家。
他没有提前告知顾夫人和顾青韵，二人收到消息时激动得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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