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面圣封官
“公公，您、您没弄错吧，要顾培风入宫？”顾明德结巴问道。
传旨太监轻飘飘看了顾明德一眼，那意思是他难道还会弄错？
顾明德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但心里还是疑惑陛下为何要召顾培风入宫。
“顾大人，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传旨太监倒也没跟顾明德计较，甚至还恭维了一句。
今日工部的奏折一到皇帝的御案，皇帝就连宠幸的姚妃都不管了，当即拟了圣旨要他传召，那激动的神色，太监上次看到还是皇帝刚登基那会儿。
顾明德觉得这话耳熟，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日就有许多官员同他道贺，原来恭贺的竟然是他看不上眼的大儿子么？
脸色几经变换，顾明德心情复杂，一抬头，顾培风换好衣服走出来，越叫他觉得这个大儿子看着陌生。
“公公久等。”顾培风行了一礼，身旁顾夫人安排的下人及时给太监递上荷包。
太监掂了掂颇具分量的荷包，笑容越发灿烂。
“顾大公子当真一表人才，不愧是既能改造曲辕犁又能发明水泥的人。”太监夸赞完，往旁边退了一步，“公子请。”
顾培风点点头，又朝直愣愣盯着自己的顾明德微微颔首，随后和太监一起离开了顾府。
直到宫里派来的马车都走远了，顾明德还站在门口没反应过来。
水泥？就是近日到处都在讨论的水泥？
顾明德一向是看不上这些奇巧奇技的，认为终归不是正道，因而同僚讨论时他从未参与过。
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当官的爹没被皇帝召见过，自己瞧不上的儿子却因为他瞧不上的东西被皇帝召见了。
这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马车一路驶过长街，又进入朱雀门，随后停下，接下来的路段要顾培风走过去。
顾培风跟随太监行走在宫道上，除了刚下马车的时候打量了两眼，之后就神色淡然，眼睛也不乱瞟。
太监一直暗暗观察顾培风，见他如此淡然心中不免称奇。
那些第一次进宫的人要么被吓得唯唯诺诺，要么忍不住好奇心东看西看，少有能像顾培风这么目不斜视又淡定自若的。
顾培风并不知道太监的想法，他不好奇纯粹是因为越朝的宫殿规模不如故宫宏伟，他好歹也是逛过故宫的人，看过两眼自然就不好奇了。
到了乾元宫，太监退下，顾培风进去见皇帝。
皇帝已年过半百，放现代其实不算年老，但面前的人已经头发半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顾培风知道封建社会规矩森严，只是快速扫一眼记住相貌后就低下了头。
“你就是顾培风。”皇帝严肃地问。
顾培风低着头回复：“回陛下，草民就是顾培风，太子司仪郎之子。”
“年少出英才，水泥既然是你发明出来的，朕将此事全权交于你负责，你可愿意？”
顾培风心道皇帝开口了，还能由得他不愿意么？
不过他本也是为此而来，自然不会拒绝。
他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连忙跪谢：“多谢陛下看重，草民定不辱使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就封你为工部郎中，主掌水泥制造。”
工部郎中在越朝是五品官，这品级可比他爹都要高了。
但顾培风目的不在于做官，比起制造水泥，如何使用也是一大问题。
见他似有犹豫之色，皇帝便问：“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回陛下，草民愿意担起陛下赋予草民的职责，只是，草民还想得寸进尺再向陛下讨个差事。”
皇帝听他如此直接倒也没恼，反而因为他的直言直语来了些兴趣，“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敢主动跟朕讨要，你可知你连科举都没参加过。”
越朝想做官就只能参加科举，顾培风要不是弄出了水泥这样前所未有的东西，皇帝也不会破这个例。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皇帝还是很有这个意识的。
顾培风面露羞涩，但还是大着胆子说：“草民心知肚明，也感念陛下仁慈明厚给草民这样的机会，因而草民才斗胆进言。”
皇帝笑笑，往椅子上一靠，“说吧，你还想讨要什么差事？”
“水泥制造出来，如何使用一事，草民恳请陛下交给草民来做。”
皇帝在发现水泥之后，想到的便是加固城墙抵御外敌，加固堤坝防御洪水，但这两样事关国家大事，他岂会轻易任用。
殿内无人说话，一时安静下来，旁边随侍的太监暗暗擦了擦汗，心道这顾培风胆子未免太大了，这事儿也是他能插手的吗？
顾培风像是没察觉到皇帝的不悦，继续道：“越朝国土广阔，只是道路零散，因而草民很早就有想法，若是能借用水泥打通道路，将各地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定能使越朝国力更上一层楼！”
皇帝还未从想过用水泥修路，主要是因为水泥珍贵，但若真能修建道路，自然是没有坏处。
他盯着顾培风审视了一阵，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此事朕会考虑，你且先负责水泥制造之事。”
顾培风并不失望，皇帝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希望，问题只在于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谁而已。
修路造桥不仅需要时间人力，最重要的是财力，谁主管这件事，一笔笔的钱就会流向谁的钱包，他如今不过才入皇帝的眼，皇帝有所犹豫也是正常的。
顾培风谢恩之后就离开了皇宫，他虽没有内力感知，但一向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身后多了些尾巴。
顾培风并不慌张，该做什么做什么。
如今皇帝的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正是激烈，皇帝肯定也想知道他归属哪一方的阵营。
对于站队这件事，顾培风有自己的想法，哪个皇子胜券更大都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他谁也没打算投靠。
比起投靠一方赌一把未来的荣华富贵，他还是更喜欢自己手握筹码和对方交易，毕竟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
不过皇帝要想知道他的态度，他也不介意给皇帝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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