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失所望
“安心？不知让王爷让我如何能安心？”
陈业有点生气，“我听闻余杭城附近的几个大县、富县都被山匪给打下来了。”
“虽然我所在的廉县山高路远、地处偏僻，但早晚有一天，这火终究还是会烧到我们那里，到时候王爷想让我如何？继续在家中安坐吗？”
陈业猛然站起身，对张霖封这般不愿将实情告知百姓，只会粉饰维 稳的举动有所不满。
“等山匪杀到，王爷认为我们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还有安坐的机会吗？怕不是早就被山匪把骨头带血肉都直接给踏平了！”
张嫣然难得见到陈业露出如此激动的一面，赶紧上前安抚道：“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相信王爷能处理好的，你总要给些时间。”
然而这样的话术并不能安慰到陈业，他听后反而更显颓丧。
如果官府的人真能有所动作，那余杭城和姑苏城两地附近的各县也就不会落到忠庆门那些山贼的手里了。
所以关于镇北王和张嫣然说的那些话，陈业还是没办法相信。
张嫣然见陈业沉默着，显然心情并不好，于是岔开了话题，重新起了个话头道：“对了，陈业，前天的净园雅集，你怎么没去参加？”
说起这个话题，陈业更为沮丧了，“因为当时我还被关在忠庆门，如果不是方彦肯主动放我走，也许到现在我还没能逃出来呢。”
张嫣然目光柔和，声音有一丝丝雀跃：“这么说，净园雅集当天你没能准时赴约，是因为被忠庆门的关着出不来、并不是故意失约的，对吧？”
“净园雅集如此重要，我又怎么可能失约？”陈业无奈叹气。
“为了能按时参加净园雅集，我还特意提前了两天时间开始赶路，哪知最后还是被忠庆门给抓走，耽误了时间，错过了诗会。”
“放心，你也不算错过。”张霖封插嘴道：“那天虽然你人没有到场，我还是把你的那两条建议给大儒端躬先生看了的。”
陈业双眼一亮，“真的？那端躬先生怎么说？”
见到陈业开心，张霖封心里反而不开心，但还是不情不愿的答道：
“他夸赞你很有才华，认为你的两条建议很有远见，十分想与你结识。”
“可惜你当时没在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和端躬大儒牵线搭桥，所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张霖封意有所指道：“如果你是真心想与那些大儒名士结识，下次你就应该记得不要迟到。”
“否则即便你到场了，诗会也结束了人也离开了，到头来只剩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业听出了张霖封的弦外之音，这是在责怪他“迟到”，没能按时赴约呢。
虽然这次迟到并非是陈业所愿，而是由于忠庆门的不可抗力。
但事到如今再找借口也没用，所以陈业也没有解释，而是默认着点头了。
张霖封不在开口，陈业也没有主动再起话题，房间里的氛围再次降到冰点。
饶是张嫣然与张霖封和陈业二人都算熟悉，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得打破沉默，道：“我看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要不咱们一起找个地方用饭？”
“陈业这次应该是你第一次到余杭城吧？要不吃完午饭后，我带你在城里四处逛逛？看看需不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
逛街，陈业是不喜欢的。
但是带点手信回去还是可以的。
陈业点头，张霖封也没有反对，张嫣然立刻着人去安排午饭去了。
如今张嫣然是以廉县县令张然的身份到余杭城“办理公务”，因此三人的午饭是在官府的馆驿里解决的。
酒足饭饱，张嫣然见陈业与张霖封之间，好像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了，索性提出带陈业上街去逛逛。
自从早上从张霖封处没能得到满意的解决办法后，陈业一整日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连到胭脂水粉铺子里替大小婉挑选礼品时，也是心不在焉的。
张嫣然明显能感觉到陈业的失落，拉着陈业去一间小茶馆里坐着。
她一开口还是以安慰陈业为主：“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在为山匪的事情担心，但这事急不来，总要有慢慢部署的过程，急也是没用的。”
“我知道着急没用。”陈业叹了口气，“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所以我也打算自己想办法，而不是一味的依靠官府。”
如今官府机构庞大臃肿，想也知道他们没法立刻行动起来，每动一步一步都得向上请示。
等经上头层层批示下来，估计山匪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张嫣然很快就明白了陈业的意思，“你要自己想办法？该不会还是继续招人吧？那岂不是很大的花销？”
“这笔花销我也不想出，但按照官府的行动速度，这笔钱我不得不花。有些时候，人手多也是一种底气。”
陈业与张嫣然相熟，此时也不遮掩了，而是坦诚道：
“招人是必须的，总不能指望着我们小小村民们对着忠庆门和仰忠门的两大山寨，来个以少胜多吧？”
“对外我可以说是替工坊规模扩大，要开始扩招人手。到时候我也会让秦山和秦壮实去附近各县招募些当初从行伍里退役的老兵进来。”
陈业开始畅想道：“想来有经验娴熟的老兵带领着，应该可以训练出一支能保护村里的护卫队来。”
张嫣然越听越面色严肃，“护卫队？你是否知晓，自汉武帝平乱后，历朝历代都不允许各地私自组建军队？连私人武装也不允许？”
“这点我知道。”陈业点头，“若时值朝廷衰弱、无力管束地方，是否就可以另当别论了呢？”
“嘘！”张嫣然立刻捂住陈业的嘴，四周张望一番，而后蹙眉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虽说如今天下早已不似当年安乐祥和，各地或多或少都会有起兵闹事者，但明面上还是不允许过多讨论的。
尤其是陈业刚才说的什么朝廷衰弱之语，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一纸告上朝廷，恐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张嫣然担心陈业还会继续说出什么惊天的言论，还是直接把他拉回了官府的馆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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