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陈年旧事
陈业把陈雷摁坐回去，“我不过是协助官府剿灭了山贼而已，连和边境那些抵御外敌的军功都够不上，哪来就功高盖主了，你可别瞎说。”
陈雷立刻颓了表情，又气又无奈，“诶，我不过是为业哥你鸣不平而已。明明你立了大功，朝廷不赏反罚，这不纯纯卸磨杀驴吗？”
说完，他自己又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呃，我没有说业哥你是驴的意思，只是比喻而已，比喻比喻。”
陈业点头 道：“放心，我知道你没那意思。”
秦壮实见陈业如此冷静，反而被陈雷的情绪感染，也开始为陈业鸣不平了。
“公子，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呢？朝廷不让你参加科举考试，就等于是断了你当官的路，将来可就不能往上走了！”
这个情况，让秦壮实不由得想到以前的境遇。
当年黑甲军在边关抵御外敌，杀得北夷告饶投降。本以为班师回朝后会得到皇帝的封赏。
未曾想得来的却是皇帝一道要求解散黑甲军的旨意，致使当年诸多上阵杀敌无数的老兵们在一夜之间被迫退役，连抚慰银都没有，直接被赶回老家。
再看看如今的陈业，也是帮忙平息了萦绕在苏杭两地的心腹大患之后，朝廷又一道旨意下达，直接断送他的前程。
如这般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的手段，实在没法不让人产生联想。
倘若每次都要降罪、惩罚对朝廷有功之人，那往后这天下，还有愿意为皇帝、为朝廷认真办事的人吗？
秦壮实越想越气，就开始口不择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狗皇帝依旧没变！识人不明、苛待有功之臣……”
“都给我住口！”陈业一掌拍在桌子上。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严肃的气氛。
他站在书房中央，眼神坚定地看着身边的人。
他知道，刚刚大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引起风波。
神色肃穆：“这些话，我们出去后谁也不许说半句！万一引来杀头重罪，你们又该如何？！”
屋里的人纷纷低下头，心知这些话一旦传出去，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陈业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很多人为我感到不服，我也多谢诸位。但这是朝廷的决定，我们无法改变，还是不要再讨论了。”
送来茶水的明兰和陈筱闻言纷纷蹙眉。
“业哥，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你杀了山贼、久了那么多人，明明是立了大功劳的……”
陈筱在得知忠庆门覆灭的消息时，当然是非常开心的！
再一想到是陈业亲手把当初强迫她给忠庆门的老大当“压寨夫人”的忠庆门二当家零妙给送进大牢里的，心里更觉痛快！
然而好心救人的陈业却没能得到朝廷的嘉奖，反而鸟尽弓藏，实在让她没法对这样的朝廷抱有好感。
“公子，”一直沉默着的秦山咬着牙开口道：“我们也不服！”
秦壮实、郑观等一众黑甲军的老兵也握紧了拳头。
他们都忍不住把如今陈业的遭遇带入了当年、带入了黑甲军被迫解散的情景中，自是眸中怒火难消，心中愤恨难平。
陈业轻轻地笑了笑：“其实，不能入朝为官也没什么不好。我反而觉得，此事正合了我的心意。”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疑惑地看着陈业。
“业哥，我没听错吧？”陈雷上前摸了摸陈业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嘀咕道：“你也没发烧啊，咋可能说出这种胡话来？”
这天下居然还有不想当官的？这也太奇葩了吧！
“业哥，当初你可是从皇都过来的……难道你就不想再重新杀回去？我的意思是，重新通过考取功名当个官回到皇城去？”
秦山与秦壮实等人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陈业的过往，更不知陈业是当初兵部尚书陈千山之子，所以对于陈雷这般语焉不详的话，反而有些疑惑。
陈业淡淡一笑，摆手道：“当年之事不提也罢，既然我之前选择回到老家，早就断了当官的念想。”
“当官日日上朝，可是要给皇帝磕头跪拜的。我对皇帝……”陈业停顿几秒，“与其让我 日日跪拜皇帝，我反而更喜欢待在这里。”
“乡野之间没有朝堂纷扰，什么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每日看云卷云舒、过安稳日子，才是我如今所求。”
“业哥，难道你真的甘心？”陈雷越发感到不解：“难道你真的不想杀回去、把你爹从死牢里救出来吗？”
陈千山一年前就被关入死牢，如今仍生死不明。
他实在不相信，陈业居然会没有丝毫要营救他老爹的意思，这也太奇怪了吧……
陈业立刻瞪向陈雷，语气严肃：“陈雷！你少说两句！”
他二人的反应越发引起秦山等人的好奇。
他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公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尊又如何会被关入死牢？”
被关入死牢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惹得在坐的其他人都对陈业产生了更强的好奇心。
难不成，陈业身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陈业扫视四周，见此时不好再隐瞒，只能把事实如实告知。
他又偷偷对陈雷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沉声道：“之前我没告诉过你们，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陈业挺直了身板，环顾四周，开口说道：“如你们所知，我姓陈，家父乃上任兵部尚书，陈千山。”
陈业的自报家门，在秦山这几位黑甲军老兵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
众人本来还在为陈业的秘密而好奇，陡然得知这个消息更是震惊非常。
兵部尚书，那可是执掌一国兵权的大人物，尽管他如今已被关入死牢，但其影响力仍旧不容小觑，尤其是在黑甲军里。
“你、你是陈千山的儿子？”秦山一脸惊讶地问道。
陈业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是的。”
“家父当年因为曾经帮过徐毅大将军说话、支持过镇北王张霖封，惹得当今皇帝不满，是以被皇帝下令打入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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