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看透曲直
陈业解释道：“这些人往常工作量大、体力消耗大、多得两百文石应当的。”
“而且他们运动量大，吃得也多，所以在吃的方面也不能含糊，多给两只羊也能吃得久一些。”
身为黑甲军和管着巡逻队的秦山听了只觉感慨万千。
寻常过节时，只听说过雇员和佃户给主人家送去礼物的，没想到陈业这边居然是雇主给雇员分发过年赏赐。
这可是只有朝廷和官府才会做的事。
没想到他们平头百姓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看来跟着陈业就只有四个字：好上加好。
秦山三人看着名册上罗列的长长赏赐物件，乐不可支。
陈雷猛然抬头道：“业哥你误会了，给大家伙发下去的羊都不是吃的，而是让他们养起来、或者自己愿意拿去卖钱的。”
“如果只为了给他们吃的，我早就直接买现场的羊肉了，何必买只活羊回来呢？”
陈雷指了指名册上的鱼，“这送的两条鱼才是让他们直接吃的，图个年年有余的吉利意头。”
陈业了然点头，有些尴尬的笑了：“原来如此，那是我没弄清楚……那就给他们每人加两百万的赏银和两条鱼吧。”
终于把要发的东西都定好了，今晚的谈话也算是结束了。
几人立刻陈业的书房。
陈雷揣着账本走在最前面，秦山则有意领着秦壮实与郑观慢慢走。
等见陈雷走回了陈万钧家中后，秦山则领着秦壮实与郑观二人回到了当初为了训练村里保丁们所设立的营地里。
营地中设有议事的房间。
三人来到房间后，默契的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只打了火折子做照明用，连蜡烛也没点。
“山哥，你把咱们俩偷偷摸摸带来这里，跟做贼似的，这是要干啥？”秦壮实与秦山关系最熟悉，因此能毫不犹豫的直接问。
秦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秦壮实不要大声说话，随后才压低声音，说明原因：“当然是为了起义的事。”
“啊？还来啊？”秦壮实又惊呼一声，郑观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
秦山也象征性的捶了秦壮实小小一拳，“都说了小点声你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秦壮实挣扎着坐好，纳闷道：“公子不是说了往后先不要讨论这件事吗？山哥你怎么还紧抓着不放啊？”
秦山点了点秦壮实的头，感慨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真以为公子以后不会起义吗？”
秦壮实眨巴眨巴一双略显单纯的眼睛：“公子只说了会徐徐图之，并没有明说以后要起义啊。”
“大人物之言，总是多有曲折委婉，你还是没能看透。”
秦山低声言：“自之前剿匪立有大功之后，公子不仅未能入朝为官，反而被断绝了青云之路。难道你认为他真的肯甘居人下、只做个行商之人？”
“岂不闻商贾之言，军师岂愿居山野之间？”
秦山眼神闪烁，郑观亦思量不已。
片刻后，秦壮实才稍显迟疑的开口问道：“按照你的意思，公子确实欲反？”
秦山点头。
秦壮实又问：“但是方才公子又劝我等暂时勿反，不要再提及此事，难道不就是就辞个职的意思吗？”
“公子那哪是劝啊，那分明是在暗示咱呢！”秦山笑道。
“他们读书人说话总是各种隐晦，不喜欢把话往明了说。今日公子所言，皆是不可对外言说的内容，倘若公子心中从未有反意，又怎么可能考虑得这么全面、思路这么周祥呢？”
“对！”郑观一拍大腿。
秦壮实点头：“确实，公子行事，向来都是隐晦莫名，很少对人直来直去，只有对怎么都说不明白的笨蛋才会直接说。”
秦山一拍秦壮实的脑袋，“你不正好就是怎么都说不明白的笨蛋吗？非要我说得这么白话，你才能懂……”
“如果今晚我不提，你不就真的以为公子并没有起义的意思了？”
秦壮实捂着脑袋哈哈一乐，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秦山不由得更加感慨道：“自从黑甲军当年被迫解散后，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想着要造……咳咳，未曾想我反心一载有余，尚不及公子今日所言之万一。”
“公子如此年少，就能从史书和历史中总结出那么多的经验和教训，我反而更加觉得公子肯定乃真龙无疑。”
“此番他把你我二人从当时的苦难境遇解救起来，因此从咱们这里得到了有关黑甲军的线索、又把咱们黑甲军老兵给聚集起来，这应该就是天意吧。”
郑观也点头，越发肯定秦山的话：“我也觉得，公子这该是应天地而反。”
“公子不过只是位秀才，看上去似乎不善武艺，却能把复合弓使得得心应手，杀起山匪来也是狠辣利落毫不留情。”
秦山分析道：“以公子的实力，之前破卧虎帮，如今再破忠庆门，擒得仰忠门老大的独生子陈筱为人质，想必他早已不把山匪看在眼里。”
“他令我等广招募黑甲军的老兵，说不定就是为了他的‘徐徐图之’在做前期的铺垫。”
“我黑甲军何许人也？”秦山一拍胸脯，“上阵杀敌英勇无数，镇守北疆吓得北夷不敢来犯。”
“倘若咱们真的能尽数把当年黑甲军的退役老兵全部招募过来，于公子而言便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了。”
“对，确实如此！”
秦壮实咧嘴笑道：“我早知道公子的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然而从未料想到公子居然能算计得如此之深。”
“说不定在他初次见到我俩的时候，就已经将我们二人纳入他的计划中了！”
郑观不由得感叹发声：“公子真是恐怖如斯啊！”
秦山满面喜色：“公子算计得越深越周祥，其造反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也秦壮实越想越激动：“我敢断言，不出十年，这天下必将易主！”
“倘若公子真能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我们皆为从龙之臣，摇身一变为王侯将相，当个开国功臣，岂不是天下第一大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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