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致命谶谣
等秦壮实几人正在收拾现场的残局和行李时，陈业把秦山拉进了院子的一个小房间里。
二人相对而立，在静谧破败的旧屋中，残破的窗纸被清晨的微风吹得摇曳，两人的身影斑驳的映在纸上。
陈业语气悠然道：“你不是问我要如何将宋楠置于死地吗？我这就告诉你，我用的便是谶谣一策”
论及谶谣奥义，陈业道：“秦山公，对谶谣之理，未知有何高见？”
“秦山，对谶谣之理，你有何高见？”论及谶谣奥义，陈业首先打破了沉默。
秦山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探索的光芒，脸上浮现出一种专注的表情：“大概就是，民间的谶语歌谣的意思吧。”
“你理解得差不多，大概就是这意思。”陈业颔首道。
“谶谣者，乃天地人神之媒介，融合天意与民意，含有神秘预言之性质，又以歌谣之形流行于世，既具有神秘性，又拥有通俗流行性。”
陈业指了指纸张上的诗篇，“除此外，尚有梦谶、诗谶等各种谶言形式。比如我写的这种，就是以诗做谶，是为诗谶。”
陈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道：“宋旗扬四海，楠树绿千山。起义破旧制，民心向新天。”
“这首七绝是我特意写成藏头诗的形式，以宋、楠二字为首，主题是描述起义军造反起义、反对当今皇权。”
“首句‘宋旗扬扬映日红’，描绘了起义军的旗帜高高飘扬，映照着红色的阳光，象征着起义军的力量和勇气。”陈业解释道。
秦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陈业接着说：“第二句‘楠树挺立傲苍穹’，看似以楠树为比喻，描绘了起义军的坚定和傲骨，他们不畏强权，敢于挑战现有的统治秩序。”
“其实，这个‘楠’字是我为了把宋楠的名字给套进去才这么用的，不过对外的就按照刚才我说的那样……你懂了吗？”
陈业问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山。
秦山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反正对外就解释是楠叔，但其实还是为了让人能看出这个‘楠’是暗指宋楠的楠。”
陈业继续说道：“第三句‘起风云涌展雄姿’，描绘了起义军气势磅礴，像风一样迅猛，像云一样聚集，展现出他们的雄姿和战斗力。”
秦山听得入神，他感到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仿佛此时听的并不是为了故意写谶谣诬陷宋楠的诗句，而是在听真的起义诗。
陈业指了指最后一句：“这第四句‘义旗高举破皇权’，表达了起义军的正义之旗高高举起，他们决心打破现有的皇权统治，为人民争取自由和平等的权利。”
秦山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道：“这首诗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陈业扯了扯听得十分投入的秦山，“你可别太入戏，这不是咱们将来起义时要用的诗，这就是我为了扳倒宋楠才随手便的谶谣而已。”
秦山不由得抹了把额头的薄汗，回过神来，“知道知道，刚才是我太过投入了。”
陈业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回谶谣：
“谶谣以通俗形式显露神意，预兆未来人事之荣辱、政治之吉凶。其影响之广，上至王公贵族，下达樵夫渔民，无不信之。”
秦山沉吟道：“谶谣之流传甚广，影响甚大。难免会有人想利用其来操纵人心，以达到一己之私。”
陈业默然片刻，道：“然此类谶谣虽为人为，但其流传与影响之广，皆因触及人心深处，言中众人之意。”
陈业看着秦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双目炯炯：
“谶谣实有人为操纵。吾等或可利用此谶谣之力，善用其理，或可收意想不到之效。”
陈业转过身来，直视着近侍的眼睛，坚定地说：“我要让天下都知道，宋楠有意起兵造反。让他更快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了计较。
“我这就立刻让秦壮实他们几个花点钱，把这些诗谶先散布出去，将来好能用来对付宋楠。”
秦山已经对陈业的计划了解得差不多了。
“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人都以为宋楠有造反之心最好。”
“当宋楠想要起替自己辩解的时候，估计大部分人都不太会信他，反而认为他是在狡辩。”
“这样一来，百姓和朝廷就更加认为他是想要篡位，他就会被所有人唾弃，我就不信到时候朝廷会不要他的命。”
秦壮实得知这个计划后，不禁有些犹豫：“业哥，其实宋楠与咱们算是无冤无仇的，您就这样设计他、置他于死地，会不会太过分？”
陈业一指屋外的竹溪村村民，“宋楠恶意纵容手下作奸犯科、压榨百姓、贪污朝廷拨下来的救济银、搜刮民脂民膏……”
“如此一来，你认为是我过分、还是他过分？”
陈家庄在陈业的带领下过上了好日子，而竹溪村的百姓，乃至束县的百姓，在宋楠的治理下仍旧摆脱不了贫穷与饥饿。
两相对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壮实心里有了答案：“当然还是宋楠过分，刚才是我着了相，脑子有些糊涂了。”
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往后咱们不用想太多，安心跟着公子走就是。我相信公子，他总不会错的。”
秦壮实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把纸张上有关宋楠的诗谶，重新抄写了好几张，然后拿出去分发给其他黑甲军老兵。
“咱们今天上午先在竹溪村休息一阵，中午就动身前往束县。”陈业看向秦壮实，“你们只有今天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散步这些诗谶，注意把握时间。”
秦壮实点点头，立刻带着其他五名黑甲军老兵往外走。
至于竹溪村的村民们，也终于知道陈业几人是被冤枉的、这户人家的三口人是被刘捕头暗杀、想栽赃嫁祸给陈业几人。
那些本来叫嚣着要赶走陈业几人的村民们此时正身形局促的蹲在这家院门前，探着头想看看院子里的陈业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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