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吸血,狠狠地吸血
李弘义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几日受他所谓督察的,可不只是张奉郎一人。
他们有怨气,自然要发。就算是陛下要治他们的罪,也要有一个理由。张奉郎一任闲职,说他职责没做好,是众口难调的。
但其他人手里都是国之重事,那牵扯的可不是简单的除雪杂务可比,任何的条例,他们都是有理可究、有情理所在。
这一下,这李弘义又能编出什么话来!
张奉郎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李弘义望着一人,又开口。
“至于中散大夫瞿之孝瞿大人,隶光禄勋,秩六百石。 无员,与光禄、太中、谏议大夫及议郎等皆掌顾问应对,无常事,唯诏令所使。瞿大人且认为,自己对这诏令所使,是做到还是没有做到?”
瞿之孝脸色有些难看,但心里却是有底。脸色难看,是因为上次集会被陛下罚了十年俸禄,这最近以来,他都是格外谨慎规矩的。
他中散的职务,说得简单些,就是中书起草的那些,不似尚书顶在前线,总会做得马虎的时刻。中散大夫是大夏官员中的一种职位,属于中书省的下级官员。中散大夫主要负责办理文书和文件的撰写、审核和传递工作。他们在朝廷内有一定的权力和地位,是大夏政务的重要参与者。
参与起草政件,却不是执行者。那起草的谏议,全部都是上奏二相,甚至是到陛下那里去的,要是做的错了,上头哪里会执行。既然没有执行,哪里又能犯错。可就算犯了错,为什么折子递交的时候,没有被驳下来。
朝中并非只有他一个起草中散,整个政法流程中,他只是扮演集体中的一个角色。瞿之孝是不相信的,这还能给李弘义抓住自己什么把柄。
瞿之孝偏身对林策拱手,只是道:“臣鞠躬尽瘁,朝廷所使,皆是办到。”
李弘义问:“包括受贿一事?”
“李大人,本官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今日有人回报,说是前日日子,京中钱家可是拖了整整一马车的礼品。是往瞿府去的。”
“呵!在下虽是身廉,但京中也有些些许结交之友。这前几日家母大寿,这别人带礼来客,我还能把别人拒之门外不是?若是所有朝官禁止来客来访,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要成了孤家寡人。”
“原来是大寿。”李弘义恍然大悟,瞿之孝正气凛然,道:“正是。”
“瞿大人府内人丁兴旺,几代同堂,在下那是格外慕羡的。这一年不是家父大寿,便是家母大寿,又是长子生辰又是次子婚宴,那可是格外热闹。”
瞿之孝鼓着眉:“礼事乃是天经地义,这朝廷哪条律法规定,官员却是不能庆贺?”
“瞿大人府内喜事连连,那自然是大人的本事。只是这来访之人,一则南市布商钱家,二则水市阮氏,哪个不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商。京中这几家瞿家餐馆,京中那可谓是门庭若市,该是瞿大人的旁支手笔。”
瞿之孝脸色一变,但还是胸有成足。
“为官不商的道理,本官还是知道的。但这远族旁支做的商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若只是有个瞿字便是我瞿之孝的手笔,那大夏姓瞿的商家,难道都是本官的作业?”
李弘义笑出来:“瞿大人可不要乱说话,我可没说这些都是瞿大人的家产。”
瞿之孝盯着李弘义,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些,又是何种目的。
“东市水坊的地皮,是瞿大人批给软家的吧。”
“水坊的地自然也是朝廷掌管,这前家没了生意,自然要找后家接手。有了买卖,朝廷的税务也才有了进账。李大人是觉得此事不妥?”
“不妥,很不妥。”
“哼!批出地块的折子,虽说在下亲自编撰,但也是上交给陛下过目的。你质疑这项政令,是在质疑陛下的抉择吗?”
“陛下圣明,本官自然不敢质疑陛下。我说不妥,不是批出地皮不妥,而是批给阮家不妥。”
“批与谁家,又不是我瞿之孝经手,可是水部司的人去做的这件事。”
听完瞿之孝这句话,刚刚队伍里才参奏李弘义的某个官员,一下笑开了脸。这瞿之孝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时与李弘义说了这么多,见他一直咄咄逼人,一时间急着脱身,竟然把火惹到了别人身上去。
这李弘义,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他这把火,正是惹对了地方,这水部司去做这件事的人,按名头来讲,是那元辖司。而这元辖司,可是近来有心偏向皇帝的保皇派。
李弘义这把火,怕是自家人烧了自家人。
李弘义问:“那么,这事又是水司部何人的作为。”
后面有人站出,对着林策拱手,又对着李弘义拱手:“正是在下。”
“金科辖司,元大人。”
元辖司却是故作着平静,只是问:“不知李大人对于这东市水坊的批地,可是有什么意见?”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元辖司奏眉,又问:“那李大人提起这些,又应为何许原因?”
“我是没有意见,但百姓有意见。官为民事,陛下爱戴百姓。百姓有意见,就是陛下有意见。”
元辖司身子一下软下来,这些事,为何又要把陛下给搬出来。只是一个东市的水市批地,批给谁家不是税?批给谁家还不是一样,为何这李弘义要在这件事上纠结。
百姓有意见,阮家卖张家卖李家卖,不照样卖那些水是产品,何来的意见。
“下官不知,还请李大人明言。”
“陛下设立京察,不是顾上而忘尾。京中民间,自然也是有京察卫探报,民间的事,京察门可是比高堂上的诸位,可是了解的多。近日来东市水坊商铺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官家的地租给阮家是要三分钱,阮家租给水户却是要十分钱!这租钱一高,租户自然要从水产上提价。这一家提价,百家响应,不提赚不了本,提了卖不出去。百姓买不起,商户卖不出,这水坊设立的意义,又是在哪里?”
“李大人,水坊批地,朝廷只需要每月固定税钱。至于多少租钱,是阮家自己说了算。这些,朝廷可没有做规定。”
“如今东市水坊来客稀少,渔户破产,家家流落,苦不堪言。偌大一条燕秋江,还养不活这一群渔户?江边渔户时代捕鱼为生,好好活了几百年,为何阮家一来,就没了他人活路?”
元辖司不语,李弘义再道。
“先前齐户东市水坊管理井井有条,又何是一夜之间整家搬离京都不知下落。却又刚刚好,被这阮家接手,逼走了先前的散户,任那阮家的商派占领了整个水坊,逼出了多少人跳入了燕秋江,流落京都头。”
元辖司低着头,完全不敢搭话。他只是一个户部七品,李弘义这种级别的大官,带给他的威压实在是太大。
“陛下设善施,修沟棚,不就是为了救助一些流落街头之民。这边助之全力,那面害人不浅。这水坊、甚至大夏的商事与朝廷而言,又何来的没有意见。”
“李大人若是觉得阮家十恶不赦,去捉了阮家便是。下官下批坊地,也是按程序办事。”
“阮氏给的五千两银子,也是按程序办事?”
元辖司一下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李大人,你可不要金殿玷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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