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皇室交权
“启禀太皇太后，此时兹事体大，烦请太皇太后重启垂帘听政，自行前往养心殿查阅东南的奏章就可知一二了。”
太皇太后闻言，沉吟了许久，随后上前，对魏宪说道。
“魏大人，你追随先帝，多少年了？”
“二十余年。”
“先帝走后，大宁的江山一直风雨飘摇，眼下不用你们说，哀家这个深宫妇人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魏宪连忙拱手，“太皇太后放心，我大宁江山有龙气相护，必然国祚绵长。”
“绵长不绵长的，跟平时你们喊得千岁万岁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哄着我们这两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高兴罢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说的是皇上，另一个说的就是太后了。
魏宪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眼见着就要下跪。
“太皇太后，微臣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
“你怕什么，如今我跟你说的都是体己话，不是什么臣子和太皇太后之间的话。当年的老人还有几个啊，能让哀家说这种话的，没几个了，一个是你，再一个也就是那被关起来的镇南王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魏宪一顿不敢吭声。
只是用余光打量着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琢磨着这其中的深意。
“你也别跟我装糊涂，我就不信你这魏丞相是摆摆样子的，镇南王究竟去哪里了，是真走了假走了，是在昆城还是在京城，这流言啊，就没有断过。”
“哀家跟你交个底，镇南王就在京城，被皇上给关起来了。”
魏宪看着太皇太后，琢磨着措辞说道。
“臣子终究是臣子，皇上处罚镇南王，也是……君臣之间的本分。”
“哎，罪证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有罪的，但是呢，皇上必须当你无罪。有的时候，你是无罪的，可是该你有罪的时候，就是皇上说你无罪，你都是有罪。”
“是，太皇太后教训的是。”
“魏宪，你这个老狐狸，就别跟装什么纯良了。等到你们这个位置的，哪有什么忠臣啊。”
“太皇太后！”魏宪连忙说道，“微臣若是有什么错处，还请太皇太后明示。”
“你看，我跟你说的是体己话，你跟我说的都是见外的话。”
说完，太皇太后挥挥手，单独拉着魏宪去了一旁，边走边说道。
“自来都说什么当个忠臣，当个纯臣。哀家倒是不觉得。这为官啊，就要有为官的本事，忠臣要是不能自保，那也是无用。”
“从皇帝上位的第一天，哀家就告诉她，不要每天就琢磨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帮皇帝守好这大宁的江山，谁能真的办明白事儿。”
“自来，奸臣如过江之鲫，而忠臣呢，如凤毛麟角。”
“若是古往今来的皇帝，都只倚靠忠臣而排斥奸臣，这江山啊，早就亡了。”
魏宪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却不敢接话。
犹豫半晌只是说道。
“老臣也不懂什么忠奸善恶，那是百年后，留给后人说道的。老臣只要唯太皇太后和皇上马首是瞻就是了。”
太皇太后闻言哈哈一笑。
“要么说，哀家就喜欢你这个机灵劲儿呢。”
说完，太皇太后停下来，手指轻点魏宪。
“哀家跟你交个底，镇南王啊，要造反了。”
魏宪迟疑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镇南王进京以来，并……并不见什么越矩之处啊。”
“你看，你这就挺奸臣嘴脸的了。镇南王是什么心思，你清楚，哀家清楚，皇上的心里，也清楚。”
“也不怪他。手里握着这么大的权，蜗居在西南昆城之中，要是哀家，哀家也要造反。”
“不知……镇南王是否反迹已现？不然的话，不能服众啊。”
“反迹啊，那是太多了。本来，皇上是打算要收拾镇南王的，昆城打下就是个开头。但是现在么……哀家怕是皇上撑不住啊。”
“太皇太后，老臣今日听得太皇太后此言，心中感慨不矣。既然太皇太后把老臣当成自己人，老臣也就斗胆一言。”
“你说。”太皇太后正色道。
“太皇太后，这东瀛不能打了。东南气象异变，海上生起骤雨狂风，要是再强行打东瀛，怕是咱们大宁会被人趁虚而入啊。”
“小小的东瀛岛，至于吗？齐风也没有带走多少的兵力。”
“是不至于，可是太皇太后你我心知肚明，可怕的不是东瀛，而是赵国梁国和镇南王手下的那些将帅。”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
“皇上是因为什么急病的，你们心里也清楚吧。”
魏宪答，“只是听闻，东瀛的时辰来见过皇上，旁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东瀛啊，是打着趁火打劫的名头来的，哀家倒是要问问你，答应了东瀛这些条件，大梁和赵国呢？又该怎么稳固下来。”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老臣才斗胆，带着文武百官前来觐见太皇太后，求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挽救大宁于水火！”
太皇太后面露难色。
“皇上年幼，且到底是个女人家，遇到大事难免心慌，哀家也是个妇道人家，很多事情，你就是叫哀家给你们处理，哀家也不懂啊，这不是祸国么。百年后，叫哀家怎么见先帝。”
“太皇太后，想办法，那是臣子们做的，您做的，就是要决断。”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许久，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握着魏宪的手。
“魏宪，你是老臣了，哀家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我知道，你们需要哀家出来给你们坐着，你们说话办事才有底气。”
“哀家就要你一句话，能不能平息此次的祸事，保全我大宁的江山！”
魏宪闻言，立刻跪在地上，高声说道。
“老臣必然为太皇太后，为了皇上，为了我大宁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声音极高，外面的文武百官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那这次就全权托付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了哀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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