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走着瞧
周欢从府衙离开之后，吴仁祥、曹孟合两人走进了内堂商议。
“吴大人，我看这个七皇子来者不善啊！”
“嗯，本官确实有些小瞧这个七皇子了！”
“他一上来就搞了个禁酒令！禁酒事小，但是一旦让他把这件事搞成了，那他的威信可就立起来了！吴大人，咱们得想个应对之策才行，绝对不能让他轻易立威啊！”
曹孟合担忧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的禁酒令推行不下去？”
“没错！”
“哼哼，本官的想法，却正好与你相反！”
曹孟合有些意外：“请问吴大人是什么意思？下官洗耳恭听！”
吴仁祥冷笑一声，说道：“周欢在咱们西川官场推行禁酒令，名其曰节约粮食，赈济灾民！实际上，他这么做，就是在收揽人心！只不过，周欢还是太嫩了点儿！他这么做，收揽的是受灾百姓的人心，得罪的却是整个西川官场！”
“哦，对了，他还把西川所有的酿酒作坊都给得罪了！”
“收揽老百姓的人心能有什么用？在咱们西川，什么人说了算？名义上是皇上说了算，朝廷说了算，可是那些政令到了西川，还不是要咱们西川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去执行？如果咱们不配合，那么任何政令都在西川行不通！”
“至于老百姓……哼哼，老曹，你可知道前朝的巡抚为何叫做‘州牧’吗？”
不等曹孟合回答，吴仁祥就自说自答道：“牧，便是放牧的意思！所谓‘州牧’，那就是代天子放牧百姓！听明白了吧？在西川，老百姓就是羊，咱们才是牧羊人！周欢不想着收揽咱们这些牧羊人，却去收揽那些老百姓，这不是本末倒置，又是什么？！”
曹孟合抚掌称赞道：“吴大人说得精彩，简直是一语中的啊！周欢今天吃过接风宴，连休息都不休息，立刻就外出体察民情去了！吴大人，你说周欢该不会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他是不是要搞幺蛾子，本官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呗。”
“原本我是想陪着他呢，这样不管周欢想做什么，我都能控制住局面！却没想到，周欢竟然不让我陪着，反而点了那个小厮陪同！吴大人，你说那个小厮该不会是跟周欢早就相识吧？”
“我看着不像，应该就是周欢随便点的。”
“那这个小厮不会乱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哼哼，区区一个小厮而已？他又能知道些什么？他又敢说些什么？”
吴仁祥十分不屑！
曹孟合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么，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一次，周欢专为赈灾而来，应该如何赈灾，或者说，应该如何完成皇上交给他的差事，我都已经给他说了，接下来看他的悟性了！如果他按照本官说得去做，那就是皆大欢喜，咱们高高兴兴的迎接他来，再风风光光的把他送走！如果他没有悟性，不识抬举，哼哼，那就走着瞧吧！”
吴仁祥脸色阴沉，傲然说道！
……
周欢这一次外出视察民情，为了低调行事，不引人注意，原本想着只带上小青和张烈两个人，再加上一个做向导的小庄就行了。
至于杨佳宁，考虑到她一路上舟车劳顿，尤其是在云梦泽还晕船晕得厉害，便想让她留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但杨佳宁是个闲不住的主，一听说周欢要外出，便非要跟着一起去，周欢也阻拦不住，只好同意了。
“小庄，你家就在锦川城，是吧？”
周欢问道。
“启禀王爷，小的家就在锦川城北，虽然快要出城了，但还是在城里面。”
小庄才十六七岁的样子，还算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周欢的态度一直很和煦，但他摄于周欢的身份，一直表现的很紧张。
“家里有几口人啊？”
“启禀王爷，小人的爹于三年前病逝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另外，小人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两个哥哥都在雁门关当兵，尚未婚配，姐姐已经出嫁了……”
“哦？你的两个哥哥都在雁门关当兵？他们叫什么名字？张烈以前也在雁门关当兵，说不定他们还认识呢。”
“小人的父母都不识字，不会取名字，我们兄弟也都没有上过学堂，因此，父母便以排行给我们取了小名，小人的大哥、二哥，分别叫庄大、庄二，小人排行老三，便叫庄三，又因为是老幺，家人便也叫我小庄。”
小庄恭恭敬敬的说道。
“庄大，庄二……”
张烈想了想，摇头说道：“西境军的将士有数万之多，属下离开军营又太久了，不记得这两个名字。”
“嗯，不记得也很正常。”
周欢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庄，你在西川府衙做事吗？”
“启禀王爷，小人是在西川府衙做事，主要是在厨房帮厨，同时也做些劈柴、清扫之类的杂活。”
小庄如实回答道。
“是吗？那你肯定是一个做菜的高手喽？”
杨佳宁插嘴问道。
她是一个十足的吃货，早就听说西川的美食很多了，心想着小庄既然能在西川府衙的后厨做事，那肯定是一个美食大师啊！
然而，小庄却有些尴尬的说道：“启禀小姐，小的……小的还不会做菜呢！”
“啊？！你不是说在后厨做事吗？竟然说不会做菜？开什么玩笑？”
“小的怎敢与小姐开玩笑，小的真的还不会做菜，小的虽然在后厨做事，但是学徒期还未满三年，只能做一些洗菜、切菜之类的活。师傅做菜的时候，我们是不准抬头看的，否则就是偷师，轻则被打一顿，重则被逐出师门！”
“啊？！竟然还有这种规定？！”
杨佳宁十分惊诧：“天天洗菜、切菜，多没意思啊！小庄，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做菜？”
“至少也要等三年的学徒期满，如果师傅对小人满意的话，才会教小人做菜，如果师傅对小人不满意的话，那小人还是要继续做学徒，一直到师傅满意为止。”
听了这话，杨佳宁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小庄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怜悯：“没想到学个做菜也这么艰难，真是每一行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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