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江畔厨娘:三郎真香日常 > 第八十四章 醪糟煮蛋

淮月奇怪的看他,傅恣目光泰然,“我渴。”

“那,进来吧。”淮月扣了扣门,随即就有人在门内应了声,“来了。

“娘子回……

来人是冯伯,他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做事细致妥帖,淮月对他们夫妻二人很是满意。

冯伯一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黑,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光被人挡住了。

自己的新主家人口简单,就只有姐弟二人,亲戚也不怎么来往,似乎关系也不好。

虽说安置新宅要请吃席,亲朋好友会来道贺,但冯伯这几天压根也没接待过几个客人。

猛地来了个人,冯伯觉得肯定是江家交好的。因他身材矮小,下意识就堆起笑抬头看。

他仰视着傅恣的脸,就这样顿住了,身体还保持着后退一步,要往里让的动作,嘴巴则滑稽的张着。

傅恣狐疑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的小老头,他盯着自己看得入神,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又十分困惑呆滞。

“冯伯?”淮月打断冯伯的出神。

冯伯看向她,眼神还是呆呆的,又瞥了傅恣一眼。

傅恣眉头轻蹙,冯伯瞧见他这个表情,浑身一个激灵,踉踉跄跄的往里让,差点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幸好他人矮下盘稳,勉强站住了,尴尬的笑道:“来客了,小的这就让家里的烧水煮茶去。”

淮月点点头,觉得冯伯离去的背影,颇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认得我吗?”傅恣问。

淮月与他一同走过前院的空地,秋风已从凉变寒,掠过道旁竹子,发出瑟瑟声响,使风更冷了些。

“冯伯是云桥土生土长的,大约是知道你是傅三郎,所以有些吓着了吧?”

淮月自以为隐蔽的拿他做挡板,绣鞋一步一步的跟在黑靴后,总是游离半步。

听到她有些戏谑的叫自己‘傅三郎’,傅恣怔忪片刻,拂面的风直接钻进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十分陌生。

阿珠在家中打理一些琐事,知道淮月请傅恣进来吃茶,连忙过来侍奉。

“这是冯嫂最拿手的醪糟煮蛋,这天也是怪,忽然就冷了,娘子先吃一碗暖暖的。”

傅恣本来还有点不解,醪糟煮蛋怎么看也不像是配茶的茶点。

这下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被顺便塞了一碗。

见淮月吃得津津有味,傅恣也拿起勺子,吃了一勺。

淮月心口都暖,嘴里醺然甜蜜。

“好吃吗?”她一抬眼,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就已僵住。

傅恣的脸低垂着,拇指死死地顶着太阳穴,使得力极大,指甲半掐进肉里,已经有血线滑下。

“傅恣!”淮月扑上去扯他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阿珠几乎吓傻,她捧起那碗醪糟煮蛋,六神无主的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一锅盛出来的,娘子你没不舒服吧?”

淮月自然没有,她也不觉得傅恣是中毒,这样的他,淮月已经见过一次。

那一回她去送碱水粽,傅恣也是忽发了头风。

只是这一次,要严重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傅恣稍微缓过来几分,虽然脸色还难看的很,但起码已经不再用指甲掐自己了。

“我去请大夫。”淮月道,却被傅恣拽住。

淮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疑惑的看他。

傅恣声音喑哑的道:“老毛病了,从前只在夜里容易发作。”

他说着,也有些困惑的看着茶几上自己那碗醪糟煮蛋。

淮月索性端过来吃了一口,傅恣还很不舒服,反应也比平时慢,压根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淮月咽下这一口,不解道:“跟我那碗是一样的。”

她刚才也被吓到了,还没彻底缓过神来,表情和动作都是懵懵的,捧着汤碗跪坐在傅恣眼跟前,看起来有点傻。

也许是痛得糊涂了,傅恣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捏了淮月的腮帮子。

淮月被这一捏给定住了,眼睁睁见傅恣闭上了眼,慢慢的倒了过来,靠在她肩上,昏睡了过去。

阿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听见淮月让自己去请大夫,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同手同脚的跑了出去。

阿珠跑走了,冯伯听见响动进来一瞧,也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这是怎么了?这位郎君怎么了?”

淮月和冯伯将傅恣一起搀到客房去,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这样重,他身上也没穿铠甲什么,却沉得像一座山石。

等将傅恣将床上安置好后,淮月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冯伯,你不知道他是谁?”

冯伯看了傅恣一眼,有些迟疑,却还是摇头。

“那你看见他时,作甚那么惊讶?”

冯伯又看了看傅恣的脸,有些黯然的说:“人有相似,小的是认错人了。”

淮月点点头,冯伯好奇的问:“娘子,这位郎君到底是谁啊。”

“他是傅家三郎。”淮月道。

冯伯似乎一下忘了呼吸,脸也猛地红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他招手示意淮月出来说话,淮月也有些在意,道:“冯伯,你该不会跟傅家有仇吧?”

冯伯被她这话一噎,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

他皱起了老脸,紧张的看着淮月,迟疑着道:“只是从前替裴家的大娘子侍弄过庄子。”

淮月指了指昏睡着的傅恣,又看了看冯伯,道:“你不会有要复仇的打算吧?”

冯伯吓得咬了舌头,道:“娘子说什么呢!我自己老命不要也就罢了,子孙的命都不要了?”

冯伯膝下两子,一个在钱庄做学徒,一个在布行做掌柜,已经成了家,淮月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家是谁,但都是不错的差事。

“就是,就是这傅家人,都,都豺狼一般,娘子你,你和小郎都是纯善人家,还是,还是不要深交为妙。”

冯伯犹犹豫豫,一句话被他掰得稀碎。

看得出,冯伯是个很胆小谨慎的人。

海云那日笑他,夜里风大吹掉了一根树杈,他都要半夜提灯起来察看,生怕是进了贼人。

他们互为主仆也没多久,冯伯对淮月底细也不清楚,更不明白她同傅家是什么关系,却为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有些人看来,不知该说是淳朴,还是愚蠢呢?

淮月有些感动,但同时又很难解释,便道:“好,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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