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内衣有点类似小背心，而张小莲图纸上的是国外的款式，文胸款，在国内得到九十年代才普及。
“这个能做吗？”
“做倒是能做。”
苏萍前世打过工的制衣厂也有内衣生产线，苏萍也在那边轮岗过，流程什么的心里有数。
“不过就是材料麻烦些。”
要钢圈还要钉扣。
张小莲点头，掏出几张钱递过来，“那就麻烦你了。”
给钱方面，张小莲一向大方。
张小莲前脚离开，后脚便来了两个姑娘，都是上次下单的顾客。
“胖裁缝，我们的衣服做好了吗？”
“嗯。”
苏萍从布包里掏出两件上衣来，那俩人拿在手里却没急着看，反而八卦起来了。
“胖裁缝，张小莲在你这都做了些什么衣服啊？”
“听说都是些不大正经的衣服？”
苏萍：“怎么会？正经得很。”
前世九十年代那会，社会风气开放，日历上到处都是印着比基尼女郎，跟那些比起来，张小莲如今的吊带裙、高开叉裙子算得了什么？
然而，这两位顾客却不依不饶。
“是张小莲不让你说的吧？”
“嘴真严呢，难怪张小莲总是找你做衣服。”
苏萍：“嘴严不好吗？这对你们这些顾客来说是好事嘛，你们总不愿意被裁缝泄露什么隐私吧？”
“呵，我们有什么隐私能让你泄露的？我们又不是张小莲，搞那些露骨的衣服。”
“就是！”
“是吗？”苏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她抓在手里的新衣服理了一下，指尖不偏不倚，恰巧翻过袖子位置。
那位顾客立马就紧张起来，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为了藏私房钱，让苏萍在这件上衣的袖子内侧隐秘位置缝了一个暗口袋。
这事可不能被旁人知道了！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哎，为什么啊？”
另一位顾客有些不甘心，却被前面那位硬拽给拽走了。
苏萍松了一口气，八卦之心人人都有，但是这样无底线的窥探她人隐私的嘴脸着实是难看。
“裁缝，生意越来越好了啊。”
旁边摊位的人主动和她攀谈，苏萍笑了笑，“还好。”
可不就是顾客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能遇着了。
苏萍接了一单生意后，刚喘了口气，却发现之前八卦二人组顾客中的一位去而复返。
那姑娘脸上的八卦欲比之前更甚。
“哎！胖裁缝！你跟我说说，你给雪梅的衣服有什么秘密？”
苏萍一脸清淡：“没什么秘密啊。我什么时候说给她做的衣服有秘密了？”
“哎，你少来！”
八卦姐一脸“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模样，道，“你刚才在她的新衣服上摸了一下，她立马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什么都没有？骗谁呢！”
苏萍反正是打死不承认：“没有这回事，我也摸了你的新衣服啊。”
八卦姐凑过来，道：“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萍在心里替她补了一句：才怪！
她敢说，只要她告诉这位八卦姐实情，这位八卦姐百分之一万，立马就会宣扬得人尽皆知。
“我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苏萍试图转移话题：“你新衣服试了吗？赶紧回去试试，要是哪不合适，能改的我当场就改了多好。”
“哎呀，衣服试过了。好得很。”八卦姐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和我说说雪梅的新衣服有什么秘密呗。”
“真没有。”
八卦姐瞥了苏萍一眼，目光一沉，“看不起我是吧？真当自己是什么守口如瓶的革命烈士啊？你也配？”
苏萍挑了挑眉，这是裁缝苏萍头一次遭遇顾客无理取闹。但是对于经历过前世的苏萍来说，却实在算不得什么。
前世苏萍后期开了服装店，什么样的奇葩客户没见过啊？甚至有的顾客，衣服穿了几年还过来找她退换。一开始，苏萍也是能忍则忍，吃亏是福，后来发现，你越退让，别人越蹬鼻子上脸。
“我活得好好的，当然不是什么革命烈士！”
“你……”八卦姐气不过，恶毒地笑了笑道：“不说是吧？有骨气是吧？那你今天别想接生意了，我看你赚不到钱，哪来的骨气。”
眼看着一个顾客朝苏萍的摊位走来，八卦姐大声道：“做衣服别找她，她手艺差得很。”
那位顾客猛地止住了脚步，“啊？我听说黑市有个很厉害的裁缝啊？不是她？”
“不是！她水平不行！”
八卦姐一通吆喝，好几个有意向的顾客都止了步，站在原地观望。
“知道厉害了吧？”八卦姐一脸得意洋洋。
苏萍也不急，迎着八卦姐的视线，轻轻一笑，就这点手段也拿出来现呢。
啧啧，这是看不起谁呢？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刚才明明说，我给你做的衣服好得很，怎么一转眼就说我手艺很差呢？”
旁边摊位的老奶奶立马点头：“对，我也听到了。”
对面摊位也跟着附和：“这苏裁缝手艺好得很，回头客挺多，怎么到你这就成了手艺差劲了？”
黑市里做裁缝的活计仅此一家，苏萍也没碍着谁，平日里也注意和其他卖家搞好关系，人缘自然不错。
很快，近处的摊位都说起了公道话。
“你要是真觉得手艺不行，把她给你做的衣服拿出来瞧瞧，是好是坏，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空口无凭就这么贬低别人，不会是竞争对手来闹事的吧？姑娘，行业竞争就大大方方地来，别整这些阴招。拿几件你做的衣服出来给大伙瞧瞧呗。”
八卦姐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又退，她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家怎么都帮这个胖裁缝说话呢。
苏萍挑眉道：“这位姑娘，你刚才说，要看看我赚不到钱，哪来的骨气。我想告诉你，这事和骨气没关系，即便一分钱都赚不到，我也不能为了讨好你这样的顾客，就把其他顾客的隐私透露给你。”
旁边摊位的老太太都惊呆了，一脸鄙夷地看向八卦女，“你这么闹腾，就是因为胖裁缝不愿意把其他顾客的隐私告诉你？你就故意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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