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辉来了后，姜泉帮他们在客厅临时架了张床，还花了不少功夫。
这才没睡多久宿舍就分下来了，如果兄弟俩走了，这床就闲下来了。
在苏庆辉看来，姜泉完全可以睡这嘛。
经过这阵子相处，姜泉的为人苏庆辉还是信得过的。
苏萍头都没抬，“他在县里上班，怎么住这？”
“怎么不行？”苏庆辉道，“他每隔一天就来一次，天黑赶回去，和第二天清早赶回去也没啥区别啊。”
苏萍：“你跟我说干嘛？你跟他说去啊。难道让我跟他说？”
她顿了顿，又斜了自家弟弟一眼，“娘要是知道你撺掇这种话，肯定要捶你。”
苏庆辉：“……”
苏庆辉有些无语，好半天才道：“姐，你这前后两句话完全是不同的态度，我就听不懂了。你到底是想让姜泉哥留下来陪你，还是不想让他留下来？”
苏萍：“行了，你少管。”
苏庆辉“啧啧”了两声，正想揶揄两句，一转头，发现姜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
“姐夫，打水回来了？”
“嗯。”
苏萍一愣，立马转头看过来。姜泉也在看着她，俩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苏萍一眼就瞧出来了，刚才的话，姜泉怕是全都听见了。
“咳……”
苏萍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姜泉却将热水壶递过来，“要热水吗？”
“不用了。”苏萍摇了摇头，“我洗完了。”
苏庆辉却眼珠子滴溜溜转，道：“咦，姐夫，你什么时候打完水回来的？”
发觉自家姐姐的态度有些不自然，苏庆辉这才反应过来，姜泉恐怕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了。
他朝姜泉问道：“姐夫，你站后头多久了？”
“有一会了。”
“……”
果然。
苏庆辉压低声音问道，“姐夫，都听到了？”
姜泉迅速朝苏萍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视线，没有回话。
把热水壶拎进屋，姜泉又和苏志辉聊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来。
“我先走了。”
姜泉四处张望，随即皱了皱眉，人呢？
苏庆辉看在眼里，面带揶揄走了过来。
“找谁呢？找我姐啊？”
“嗯。”姜泉点了点头，“你姐呢？”
苏庆辉：“刚洗澡去了。”
姜泉点头，“怎么没告诉我？”
苏庆辉噗嗤一笑，“我姐去洗澡，告诉你做什么？你又帮不上忙。”
姜泉有些局促地轻咳了两声，竟真点了两下头，他自己反应过来时都愣住了。
看着同样愣住的苏庆辉，姜泉面上微赧。
“走了。”
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苏庆辉却提着桶追了上去，“一起走，我去澡堂洗澡。”
姜泉的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苏庆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姜泉，“哦，姐夫是准备去澡堂外等我姐？”
姜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庆辉左手握拳，掩在唇边闷笑了一声，见姜泉看过来，他赶紧轻咳一声掩饰。
“咳咳……姐夫，你不考虑在这住？”
姜泉眸光微动，回忆了一下刚才苏萍的那两句话，一时也摸不准苏萍是个什么态度。
“不了。不合适。”
苏庆辉：“哪不合适了？”
姜泉没说话，和苏志辉下了楼。
而楼道不远处，花美美拉着一帮小姐妹，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听见没有？”花美美一脸幸灾乐祸，“姜泉同志是有多嫌弃苏萍啊。”
小姐妹也纷纷开了口。
“都说姜泉同志和对象感情好，虽然异地，每隔一天就来见一回，结果，啧啧啧，这怕是被逼的吧？”
“很明显咯。”
“肯定是。”
“姜泉同志也太惨了。”
“苏萍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居然让他兄弟来劝她男人留下来陪她过夜。”
“我要是她，我真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
“没救了。”
——
第二天，苏萍抽空去了一趟高源镇制衣厂，找到光头主任后，把县一小可能有异动的情况告诉了他。
光头主任非常重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全力，在这几天完成订单。
“进度方面我来协调，苏萍同志，你放心。”
光头主任笑着看向苏萍道：“上次省城那个客户的设计和样衣，苏萍同志，你现在有想法了吗？”
苏萍把样衣拿了出来，心里还是很茫然的状态。
“样衣是做了，不过……”
不过心里也没底。
实在是省城那个客户的要求太抽象太奇葩了。
这个客户明明是海洋运输业的，却像搞艺术的一般。
比如肩胛骨以上部位的衣服颜色，要求是什么“天空微亮的鱼肚白”，女士服装的领口，要设计成“前浪推后浪的浪拍云形状”……
光是听几句就觉得头大。
苏萍勉强凭感觉做了一件样衣。
“不知道符不符合客户的要求。”
光头主任自然清楚，客户的奇葩要求，他这些天已经饱受荼毒了，谁来了都会对这些要求瞠目结舌。
他笑了笑，“以苏萍同志的水平，我相信即便有与客户要求相背离的地方，客户都会因为品质而选择宽容。”
他接过苏萍递过来的样衣看了又看，设计和做工这些品质确实都没话说，但是符不符合用户给出的要求，他也摸不准，因为他压根也没搞懂用户想要的是啥。
“我下午送过去，苏萍同志，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苏萍忍俊不禁，“好。”
光头主任又道：“对了。我们厂里派来了一位代理厂长，他说要见见你。”
之前的厂长纵火，差点把厂子都给搞倒闭了，现在厂里还在努力回血。
上头派来的代理厂长有些来头，光头主任喜滋滋和苏萍提了一嘴。
“咱们制衣厂这下稳了。”
说话间，光头主任把苏萍带去了厂长办公室。
“刘厂长，这位就是苏萍同志。”
刘厂长抬头看过来，视线在苏萍身上转了一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苏萍同志，你好。”他主动伸出手来。
“刘厂长，您好。”
刘厂长：“李主任跟我说了你的事，感谢你对我们制衣厂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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