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入口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伴着丝丝甜味，她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慕慕陪着她待了许久，沈若岚看着天色，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慕慕自然听见雨声，更不想出去了，这一出去踩在地上，只怕她的鞋子会变得格外泥泞。
“沈姐姐，你在想什么？”慕慕扭头看了她好几次，她始终神情淡淡地看向窗外。
这副模样，令慕慕有一种某天她又会悄无声息离开的错觉。
“沈姐姐，你会离开吗？”她忍不住攥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恳切。
沈若岚低头看了看那双白嫩的小手，眼神微闪。
没在多说什么，慕慕缓缓松开了手。
她已经知晓答案，不论怎样，等好得差不多了，沈姐姐就离开。
“为什么……”
慕慕神情沮丧，她不明白。
沈姐姐为何不愿意留在这？
她的声音极轻，沈若岚乃是习武之人，这点声音对她来说听得一清二楚。
“我已没有了牵挂，在哪儿都一样，在苏家反倒可能给苏家带来祸事。”
沈若岚苦笑一声。
失去双亲不说，师门其他人也已惨死，她是不是天生带煞，不然为何谁同她亲近便会有不好的下场。
慕慕听见沈若岚突然的解释，突然便能理解她。
但是……
“沈姐姐，我们可以成为你的家人，你……你愿意吗？”慕慕说这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沈若岚究竟会不会答应，可是她打心眼里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就说她这一身武功，还有她喜好劫富济贫，这些种种都是她所钦佩的。
沈若岚只觉得耳朵突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家人”。
这对于她来说，可谓是一记死穴。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沈若岚想了想，更多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更何况她悲观的以为，现在的自己对于苏家来说是个累赘。
她不想因此遭人厌恶。
“慕慕，我知道你心善，想让我心情好一些。”
她唇角勾了勾，想表现出高兴的模样，只是嘴角的笑容太过牵强，“只是这个世界并非那般理想，那么多人想杀我，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连累你们。”
“怎么叫连累呢！”慕慕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沈若岚静静地看着她。
慕慕知道沈姐姐不会轻易相信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有些烦躁地抓挠了两下头发。
“沈姐姐……”她顿了顿，继续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眼下你没有牵挂，苏家好歹能够庇护你安全，你若实在别扭，我让祖母认你做干女儿可好？”
见她动身，一副真要去同苏夫人说的样子，沈若岚心口一紧，忙不迭将她拉住。
“不——不必了……”不知道为什么，慕慕说出当苏夫人的干女儿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是排斥。
倒也不是因为讨厌苏夫人，只是她心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心头。
“或许苏夫人并不想认我做干女儿，你去说这些，岂不是让她为难。”沈若岚找了个合乎情理的理由，想打消她的念头。
“我娘年少走丢，作为祖母唯一一个女儿，她不知道伤心难过了多久，让沈姐姐给祖母当干女儿，只怕她听到了这事不仅不会不开心，只怕高兴地不得了。”
沈若岚没想到慕慕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苏夫人最小的女儿竟然年纪轻轻就遇到这事，甚至现在都已经离世。
她之前在苏府待了那么些时日，还好奇怎么从未见过她的母亲。
以为只是在外游山玩水去了，也没不好意思多问。
“那就这么说定了！”慕慕见她不说话，只当她默认，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跑了出去。
“诶——慕慕——”
无论沈若岚怎么呼喊，她始终脚步不停。
她怕一停下来，沈姐姐会拦着她不让她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沈若岚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脑海里不知怎的倏然浮现苏景明的面孔。
之前树林中，他突然出现，三下五除二将人解决掉，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他回眸朝她看来，目光清冷，其中肃杀之气还未完全消散，更衬得他唇齿清冽。
也不知他在战场上如何了，她倒希望他能早些回来，好方面同他道谢。
这边。
慕慕一路小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苏夫人。
“祖母！祖母！”
“我在这儿呢！跑不了！你跑慢点儿！”苏夫人只觉得一阵风朝自己吹来，一道人影伴着声音跑到了跟前。
“祖母——”慕慕站在她面前，“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你问便是。”苏夫人声音平和。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这般着急。
“祖母，您考不考虑再多一个孩子？”慕慕双手紧紧交握着，想先探探她的口风。
“祖母年纪大了，心力不足，多一个孩子，你莫不是想要祖母的命？”苏夫人忍不住笑道。
“呸呸呸，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慕慕跺了两脚，生怕她出什么事。
“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把心一横，“我觉着沈姐姐就不错！她要成为了苏家人，将她留在苏府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慕慕拍了拍手，颇为憧憬。
苏夫人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这个想法，对此颇为不解，“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慕慕缩了缩脑袋，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恢复了自信，将腰板挺直，理直气壮道：“我喜欢沈姐姐，想让她做我的家人而已。”
“说吧。”苏夫人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慕慕见瞒不过她，叹息道：“我就是觉着沈姐姐同二舅舅挺般配的，将沈姐姐留在苏府，她同二舅舅接触得多了，两人不就越有在一起的可能嘛——”
小丫头揪了揪一旁的叶子，继续道：“二舅舅现在在外面，等他一回来，说不定沈姐姐伤好的差不多都离开苏府了，两个人更加没有可能了。”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若岚之前不辞而别，苏家找了许久都未发现她的半点足迹，再离开只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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