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飞这话说的很没道理，分明就是他自己挟恩以报，让人背叛，却还指封闭族人思想。当真一张嘴白能说成红的。
小辰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湛云飞，又一次意外了。
湛储宸却似乎很习惯，他漠然道，“我的子民我来教，报恩，背叛，有奖励有罚。既然是我的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湛储宸话音一落，一大股海水向湛云飞涌去。
湛云飞显然并不想跟他斗，立刻穿墙而去，没想到那一摊海水重重砸在墙壁上。小辰听得一声闷响，似乎是湛云飞受了伤。
小辰有些担心地看向湛储宸，“他，没事吧？”
湛储宸身子一晃，顺势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了，掩去刚刚那一瞬间的眩晕。
湛储宸回过神时，又是一幅淡漠的样子，“吃点苦头他才能安生一阵。”他看向小辰，“你们很熟？”
湛储宸并没有查过小辰和湛云飞的关系。一来没必要，二来他名义上是夕小浅的哥哥，而且白谨南对他十分信任，他要再去查就显得过分了。
小辰简单地将自己和湛云飞的关系说了，最后有些苦笑道，“说实话以前我觉得他成天把恨挂在嘴上，跟玩笑一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样恨你。”
湛储宸倒是有些意外他这么坦诚，加上他还有些没有缓过来，便多说了几句，“他自然恨我的。是我让他失去了一切。”
小辰有些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湛储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涉及家族秘辛，不便透露。”
小辰了然地点了点头。
海域相当于一个国，湛储宸海域里的王，而所谓宫廷必然多秘密，他懂，也就不再追问。
他见湛储宸脸色有些发白，不由问，“你怎么了？”
他有些疑惑，刚刚湛储宸也就只是用了下海水而已，好像也不用多大的力。湛储宸，这么虚弱了么？
小辰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他现在挂着名义的小舅子，有些事还是得管。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虽然说，你已经决定将心脏换给浅浅我们都很感谢，也很惋惜。虽然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但是有的事还是得节制，毕竟浅浅现在行动不方便……”
小辰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湛储宸一个冷眼刀子给射回去了。
他说，“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是有用下半身来疼浅浅的？”
小辰当然哪知眼睛都不可能看到，要是看到不就变态了么。
他也是第一次做“长者”，见他生气，当然也就不说了，只是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他想圆一圆。
他又斟酌一下语句，正要说话，就听得尴尬而安静的空气传来发出一个嗤笑声。
小辰第一时间转头看向病床的方向，只见一直沉睡的白谨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眯着眼，脸上溢着一抹克制又痛苦的笑意，显得十分搞笑。
想必是刚刚醒来听到了小辰那番令人尴尬的话，想笑，可是又怕大笑扯到伤口，压抑厉害。
白谨南一向优雅，像如今这副模样很是难得。小辰却没有取笑他，反而关切地问，“哥，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湛储宸看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一句，“晚安。”
话毕转身离去。
白谨南闭了闭眼睛，缓了缓神，才道，“刚刚他不是说了，之前去了医院，让湛云飞不能进夕若依的房间，恐怕用了些特殊力量，方才气弱。你这样说，他不气死才怪。”
小辰脸涨得通红，“原来哥早就醒了。”
白谨南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发声有些哑，“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你们来去，我都是知道的，只是累，不想说话。”
“哥，那你接着睡。医生说你再有一两天才就能恢复了。”
白谨南摇摇头，“你把今天的事跟我说说。”
小辰事无巨细地将发布会现场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最后疑惑，“我在现场看到湛云飞了，可是最后浅浅竟然安然无事。”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确定湛云飞所谓对湛储宸的恨和上次到别苑刺激夕小浅，不过是他无聊生活的刺激。他不会真的对夕小浅和大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直到刚刚他看到湛云飞和湛储宸对上。
他看到湛云飞的眼里脸上，每一寸都布满了仇恨。
湛云飞，真的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他在公开场合见到湛储宸的时候，虽然偶尔也会剑拔弩张，但从来没有失态过。可是今晚，他一直处在失态的状态。他的言论，他的观点，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他之前说认识的湛云飞能说出来的。
湛云飞，是只给他看到好的一面，还是只有面对湛储宸时才会有些精神错乱。
小辰道，“照今晚湛云飞表现出来的恨意，浅浅不该没事啊。”
白谨南眨了眨点眼，喉咙里溢出一个“嗯”字，道，“恐怕是说了咱们不知道的话。卡鲁的事，尽量帮我拖长。等浅浅知道了，我有力气解释。”
“哥的意思是湛云飞会查卡鲁的事？”
“我的病无药可医，湛云飞会去查的。”白谨南叹口气，“不需要证实，只要一个猜测就够了。”
小辰不再说话，有的时候确实猜疑就足够离间两个人。
那湛储宸和夕小浅呢？
小辰有些担心起来。
小辰此时恨不得立刻走到夕小浅面前，告诉她，“浅浅，一定要相信湛储宸，一定要相信哥，他们都是可以为了你不要性命的人啊。”
这一夜湛储宸睡得极沉，以往夕小浅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湛储宸睁着眼睛看自己，这次从她起床穿好衣服，湛储宸才醒来。
见她站在床边，湛储宸立刻跳下床去，从沙发上取过披肩替她肩上，“天这么冷，怎么这么站着。”
夕小浅笑，“我穿着衣服呢，再说房间里有暖气。”
“还说没事，手这么凉。”湛储宸替她搓了搓手，“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其实夕小浅的手一到冬天不管怎么捂都不热。
夕小浅没有争辩，问他，“昨天你去找湛云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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