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斓被他裹在大氅里，只能抬头看向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等会儿。”沈淮序让姜斓等等，随后将手放在嘴边，一声响亮的哨声响起，随即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巨大的老鹰，直直朝着甲板上的二人俯冲而下。
姜斓看着越来越近的老鹰，下意识闭眼，整个人都往沈淮序怀中藏。
虽然她之前刷到短视频的时候，总是很向往那些拥有训鹰能力的人，但向往是一回事，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朝着自己飞过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别怕，小乌很温顺。”沈淮序抬起另外一只手护住姜斓的脑袋，伸出的胳膊绷紧，让小乌停在手臂上面。
一只鹰大概是三十斤左右，没点力气还真不可能让它稳稳停在手臂上，而眼前的这只鹰目测已经超过了三十斤，应该更重一些。
姜斓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小乌那双眼睛，尖锐的喙凑近些让姜斓忍不住后退，倒是沈淮序似乎并不在意，任由它用脑袋蹭着自己的侧脸。
只是小乌时不时会歪头看一眼姜斓，似乎在好奇又似乎在辨认，“它是怎么能自己飞回来的？”
害怕归害怕，但好奇还是真的好奇。
“它能记得路，认得人，没事的时候会在外面逛，但听见哨声就会找过来。”沈淮序又将手指放在嘴边，演示了一遍。
果然他一吹，在他肩膀上的小乌就变得格外兴奋，甚至踩着手臂挪动了好几下，展开翅膀抬起脑袋高傲地看向姜斓，似乎在炫耀自己身上的羽毛。
“还真挺通人性的。”姜斓心中的恐惧稍微消除了些，也敢慢慢靠近它。
沈淮序将小竹筒绑在它的腿上，“将这个送去昌新州。”
“它能听懂？”姜斓看到了它通灵性的一面，但是也不敢信它会这么通人性，随便说出一句话就能听懂并将信送往该送的地方？这鹰又不是杨过的那只雕，能这么厉害？
“唳唳——唳唳——”
小乌似乎听懂了姜斓的质疑，奋力拍打翅膀，嘴里不断发出声音，想要像姜斓证明自己。
若是它能说话，姜斓看得出它应该骂得很脏。
“小乌！”孟景行手中提着一块肉，眼神放光地扑过来，“我刚刚在船舱中听见声音就猜到是你，结果还真是你来了！”
“快让我摸摸！”孟景行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摸小乌，却被它一下子就躲开了，还嫌弃地用嘴啄了啄自己身上的羽毛。
“小乌还是老样子哈！”孟景行尴尬地收回手，但手上的肉却被小乌飞走的时候顺便也叼走了。
几乎有成人三分之二的手臂的翅膀一展开，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它就飞向天空，很快就和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彻底消失。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告诉你树上有鸟窝了，若是我去掏了那个鸟窝，现在小乌也不会和我不亲近，只粘着你！”孟景行的眼中充满控诉。
“是谁当初嫌弃小乌是只瘦弱的鸡崽子，不愿意收留的？”沈淮序直接掀了他的老底。
“那还不是当初你哄骗我？骗我说那是喜鹊的窝，我又不喜欢鸟，自然不会收留！”孟景行自小就领会到了沈淮序的狡诈。
当时分明他已经看出了那喜鹊窝中藏着一只老鹰，还骗自己里面就是一窝喜鹊，只不过这只个头大一些的雏鸟只是吃得多些，长得壮些，没什么不一样的。
谁知他转头就将那只老鹰的雏鸟挑了出来，一直养在身边，直到养熟养大了才叫自己知道，可惜已经晚了。
他就这样拥有了一只极其通人性的老鹰！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孟景行都要伤心好久。
“你自己认不出便莫要赖在别人身上。”沈淮序淡定回击，“而且小乌一直都不喜欢你，跟着你也长不大。”
姜斓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似乎看见了两个幼时琢磨着怎么掏鸟窝的小屁孩。
姜斓的视线落在沈淮序身上，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咳咳！”沈淮序何等敏锐之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姜斓的视线，也不欲同孟景行再争执当年到底是谁先去掏的鸟窝，带着姜斓往船舱里走。
“沈大人小时候还掏鸟窝呢？”姜斓故意笑着揶揄他，“掏过几个啊？”
“幼稚鬼沈大人，怎么不说话？”姜斓见他不说话，绕到前面喊他。
“我是幼稚鬼，那你是什么？”沈淮序看着眼前的人，略带无奈但话语中满是宠溺，抬手将人往回拉了一下，护着差点撞到的头，“小幼稚鬼？”
姜斓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追着人问的行为，几乎和他刚刚与孟景行争辩无甚区别。
“要不说咱们是一对儿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姜斓灵机一动，既护住了自己的面子又成功让沈淮序不好意思。
正在得意的姜斓下一秒就被拉进房间，房门被关上，温热的唇紧紧堵住了她的嘴。
已经学成归来的沈淮序自然不会轻易放开姜斓，直到沈淮序离开，小荷看着自家小姐熟透的脸才知晓刚刚自己没有进去是明智之举。
小荷垂下眸子，假装没有看见，但嘴角还是在憋笑中缓缓抬起。
真好，小姐也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在连着下了四五日雨之后，终于是在要靠岸的时候开太阳了。
初冬的太阳不算热，甚至只能起到一个照明的作用，让天空更亮罢了，就和冰箱里的灯是一个作用。
可到底是难得的晴天，姜斓披了件厚衣服就往甲板上走，不知是因为天气晴朗的原因还是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姜斓觉得今日的风都比往日要柔和，吹在脸上也不再冰冷刺骨。
“小姐！你看这里的树都还有叶子！居然大部分都是绿的！”
随着船慢慢往码头靠近，小荷也看清楚了长在码头附近的草木。
“确实是。”这对姜斓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她之前就一直生活在南方，可对于一直只在北方生活的小荷，这确实是值得诧异的一件事情。
不是说北方冬天完全没有草木，只是那些还生龙活虎的绿色草木都是长在暖棚中，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开宴会的才会让花农搬出来，在外面基本上一入冬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
“南方的冬天确实不一样，都不会下雪。”小荷看着江面两边的树木也依旧郁郁葱葱，似乎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冬天来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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