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抬头，“您认真的？”
裴定抬脚就要踹过去，他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属下是怕您求娶谢大姑娘不成，反倒毁了谢大姑娘的名声……”
还有一句话他不敢说。
以世子的名声，但凡和世子扯上关系，那谢大姑娘便是不想嫁，京中怕也是没人敢娶了。
不料裴定幽幽看过来，“本世子比景瑞差？”
云禾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裴定展开折扇，心情甚好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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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正厅，谢栩高坐主位，沉着脸一声不吭。
下首许氏搂着谢鸣凤泪流满面，一边哭诉，“国公爷，您要为娇娇作主啊，若不是鸾丫头的那包香粉，今日娇娇怎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谢栩拍案怒起，挥袖指着谢鸣凤，“今日出丑的又岂止是她，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谢鸣凤小脸一白，背过身捂脸哭得泣不成声。
这些年她被许氏捧成掌上明珠，从未受过一丝委屈，谢栩素来对她寄予厚望，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指责她。
许氏忙替她解释，“国公爷，都是鸾丫头出的主意，说什么用了那香粉便可招来蝴蝶，哄得我将香粉拿给娇娇用，不关娇娇的事啊。”
谢栩虽不理后宅，却不止一次从下人口中听说许氏偏心谢鸣凤，如今听她把过错都归结到谢鸾身上，也不知信了几分。
但他此刻关心的根本不是谁的过错，而是如何挽回颜面，还有景瑞对他两个女儿的态度。
今日谢鸣凤在人前出丑，四皇子虽未出声，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再娶谢鸣凤了，
至于谢鸾......
想到谢鸾当众泼王琦一脸茶水，谢栩就一阵头疼。
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也就罢了，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别说四皇子，日后怕是无人敢上国公府提亲了。
许氏好歹和谢栩夫妻多年，自认能猜到他几分心思，看他一脸黑线，试探着上前，“国公爷，前不久四皇子还送了娇娇一支玉兰发簪，可见对我们娇娇不一般，倘若今日娇娇未在人前出丑，说不定下个月皇子选妃四皇子就选了我们娇娇。”
谢栩冷哼，“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
“我是想，鸾丫头是乡下来的，今日又在众人面前失礼，四皇子定然看不上鸾丫头，娇娇就不一样了，四皇子本就对娇娇有意，娇娇入选的可能还要大些。”
谢栩眉头微皱，隐隐听出许氏的言下之意。
许氏继续说道：“若能挽回娇娇的名声，牺牲鸾丫头一人也是值得的。”
谢栩正在气头上，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许氏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许氏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鸾丫头虽是我们的女儿，到底不是我们养大的，又是这么个凉薄的性子，便是我们把她养的出息了，日后她也未必会念着我们国公府，娇娇虽是我娘家的孩子，但谢许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向来不分你我，娇娇又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谢栩不自觉跟着点头，许氏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比起谢鸾，谢鸣凤乖巧孝顺，确实更好把控一些。
许氏又借机说起她的另外一个主意，把谢鸾嫁进赵家，与赵家联姻。
谢栩心思微动，眯眼捋着短须，她两个女儿，一个嫁给陛下最重视的皇子，一个嫁给京中首屈一指的富商，届时还不得羡煞众人？
想到这，谢栩咳了咳，当即命人把谢鸾叫来兴师问罪。
谢鸣凤低头抹泪，敛下眸中一抹暗色。
如今父亲也站在她这一边，她就不信谢鸾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然而不等小厮出去传话，吴管家先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谢栩，走近前不知说了什么，一瞬间谢栩脸上神情变化万千，“当真？”
吴管家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老奴亲眼见到大姑娘......”
许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正欲凑上去听，谢栩一个眼神过去，抬手让吴管家退下，“去安排吧。”
吴管家应声退下，先派几个小厮去召集族中长辈亲友，然后亲自去秋暝居请人了。
许氏不明所以，“鸾丫头她......”
谢栩抬手打断，“如今最要紧的是让鸾丫头上族谱，今日之事谁还敢再提，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许氏不知他为何转变了态度，还欲再劝，谢栩已大步离开了。
“母亲，父亲他什么意思？”
谢鸣凤心里打鼓，料想是吴管家说了什么。
许氏和她想到一处，拍拍她的手背，“先去祠堂。”
谢鸣凤点头，跟着许氏出了茶厅，不想出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娇娇，几日不见，你想我了没？”
对方的声音急切又宠溺，谢鸣凤红着脸推开他，“二哥哥，你何时回来的？”
“听说你今日跳……”
说未说完就被许氏瞪了回去，谢衔川忙收回一句话，转而去关心谢鸣凤脸上的伤，奈何谢鸣凤用手挡着，就是不让他看。
眼看着谢鸣凤眼眶通红就要掉下泪来，谢衔川手忙脚乱道歉赔罪，“娇娇别恼，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他忙从袖中袖中摸出一包绢帕包着的糕点，“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将那绢帕一层层打开，里头是几样小巧的兔子形状的糕点。
谢鸣凤揩着泪的动作一顿，看着面前精致的糕点。
这是谢鸣凤最爱吃的桃花酥，每次谢鸣凤不高兴了，谢衔川便会买桃花酥哄她开心。
谢衔川挑起其中一块，哄道：“还热乎着呢，娇娇尝尝。”
谢鸣凤别开脸，轻扯许氏的袖子。
许氏素来看不惯谢衔川这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以为他去了一趟书院会有所长进，不想还是和从前一个德行，揪起他耳朵数落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以为娇娇想你这般没心没肺？既然报过平安了便回书院去吧，少待在府上和女孩儿打闹，让人瞧见像什么话？回头国公爷又该说了。”
谢衔川揉着耳朵，“我还不是担心娇娇……”
说着忙问许氏今日宴上是怎么一回事，谢鸣凤怎的把黑蜂招来了。
谢鸣凤背过身去，不愿多说的样子。
许氏叹了口气，将那香粉的由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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