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很冷静,真的,我去去就回。”
“她不在了,她死了,你懂吗?”
“不,我不信。”
景念语瞪着猩红的双眼,大声的叫着,她记得,她记得在浴缸前何佳怡的一刀令春柚丧命,可她又忘了,药物的作用使她当时神志不清,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能保护春柚。
桃子泪流满面的走过来:“小姐,你不要这样,春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心疼。”
景念语挣脱不开北墨笙的怀抱,听着桃子的话,她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平和:“北墨笙,你放开我。”
北墨笙观察了她一会儿,才微微的松手。
景念语用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面色凝重的问:“何佳怡和景念晴呢?”
“何佳怡和徐才贵已经死了,景念晴逃跑了,不过会找到她的。”
景念语听了北墨笙的话,走到了春柚的棺材旁,定定的站着。
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动,大家有些害怕,怕她的情绪再过激动,好在北墨笙没什么担心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她在春柚的棺材旁边整整站了一天,不吵也不闹,不哭也不笑,北墨笙在一旁坐着看了她一天,桃子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可她就那么定定的站着。
桃子起初担心她的身体,向北墨笙投去求助的眼神。
但北墨笙知道景念语的伤心只有靠她自己化解,春柚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丫头,说白了也是她如今最亲近的人,当然北墨笙除外,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给她伤心的时间。
景念语站在棺材旁的这一天,看着春柚的脸,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小到大和春柚在一起的每一天,除了去印洋上学的日子春柚没有跟着,其余的时间都有春柚的陪伴。
小的时候春柚是她的玩伴,那时候春柚很小,也照顾不了她什么,就是每天陪她玩耍。
虽然春柚笨笨的,但她觉得有春柚的地方就很开心,每天没有春柚在身边就像少了点什么一样,不舒服。
小的时候严丹雪虽然经常来找她玩,但不像春柚一样日夜守护在她的身边。
春柚陪伴了她目前为止的整个生命。
有的时候她会嫌弃春柚笨笨的,有点懒还有点馋,可就是这样单纯的春柚即便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也会拼尽全力的去守护她。
在春柚的心里,景念语就是天,如果景念语没有了,春柚就会觉得天塌了,这些景念语都知道。
要去印洋留学的时候,学校规定不能带随从,春柚急的哭了好几天,春柚自己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可她就是想陪着景念语,只要陪着景念语,她自己就开心。
为了这件事情,景念语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才把春柚给哄好。
景老爷子当时还埋怨说:到底谁是小姐,还得哄着她。
景念语知道春柚对自己好,再加上都是善良的脾性,所以她从不计较春柚的小过失,真的待春柚如同亲姐妹一般。
尤其是何佳怡出现的那一年,府中各种刁难不断,春柚几乎是拼了自己性命的保护景念语,虽然她的力量有限,但她的心是让人感动的,而且经常跟着受伤。
最严重的就是从遇见北墨笙之后,何佳怡和景念晴的再次出现之后,春柚跟着景念语没有享到一点福分,大伤小伤不断。
如今何佳怡已经没了,景念语再也不用受到迫害,春柚也不必跟着继续受苦。
黑暗的日子已经结束,可春柚却没了。
景念语希望给她以后找个好人家,安排她过幸福的日子,这些希望都不复存在了。
彼时,景念语看着春柚不禁又想到了水烟。
说白了,她们都是因为自己而死,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扫把星,母亲父亲相继离世,身边对自己好的人也都离世。
上天如若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为什么不直接收了自己的性命,要带走别人,这一辈子,上天都希望自己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吗?
初冬的海风吹得很大,灵堂的大门开着,一阵大风吹了进来,摇曳了烛台上的白烛,火苗如精灵般雀跃。
景念语感觉到了冷意,但她把这当成了春柚的声音,压着嗓子开口:“你来看我了是吗?”
她突兀的张口,使得北墨笙和桃子都一愣。
北墨笙抿着嘴唇,皱着剑眉,没有说话。
桃子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桃子,方才是春柚来看我了吗?”
这话让桃子听了又断定景念语要魔怔,还是北墨笙大步的走过来,给人搂在怀里:“是,她要你好好的活着。”
映着情景,景念语竟然有些失神的相信:“真的吗?她要我好好活着?可她为了我付出了生命呀。”
“要了她性命的是何佳怡,你自责也无用,唯一能够让春柚安心的就是你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她失望。”
北墨笙的话音刚落,灵堂内的风瞬间退去,白烛依旧恢复平静。
桃子他们也都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如若春柚活着,那么北墨笙说的就是春柚的想法。
春柚的尸体已经摆放了几日,景念语吩咐下葬,让春柚入土为安。
料理了春柚的事宜,桃子禀报阿宽还在府中。
北墨笙也了解了阿宽的事情,他第一次见阿宽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土匪,确切的说就不像土匪,所以才命人了解详细安葬了何大娘的儿子。
这次他很感谢阿宽一家的帮忙,也欣赏阿宽,于是询了阿宽的意见便收在了自己的麾下。
忙活了几日,加上之前浇冷水澡又吹冷风,景念语发了高烧。
医生说是积郁太深,加上着了风寒,所以一并发了出来,因为高烧一直不退,北墨笙便把她送到了医院。
还是同一家医院,景念语看着熟悉的环境,自己的心里都笑了,医院相当于自己的第二个家了,有事没事进来待一段时间。
但安妮医生不在了,景念语猜想可能与北墨笙有关,虽然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关系,但安妮医生的性命应该无忧。
长久以来,景念语也多少有些了解北墨笙,他虽然霸道、蛮横,但只是对自己,大概他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太多,所以总是找别扭。
但对于别人,他还是讲理的,安妮医生当时无非就是帮着自己逃跑,最后也没跑成,所以北墨笙不会伤害她。
严丹雪去府中探望也知道了景念语住进医院的消息,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推开门的一幕便是北墨笙端着一碗粥,眼神暖融的看着景念语,一只手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又喂给了景念语。
景念语由于生病脸色苍白,不过一张小嘴由于发高烧看起来嫣红的绚丽。
严丹雪以前就说过景念语生病的样子更加的柔美,带着一种病态,让人忍不住的想上去咬两口。
景念语发现了愣在门口的严丹雪,满眼都是惊喜的喊着:“小雪,你来啦,快进来啊。”
严丹雪有些尴尬的反应过来,看完了景念语,又瞟了眼北墨笙,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北墨笙没有看她。
而是盯着景念语,举着一口粥命令的语气说:“最后一口。”
景念语心不在焉的赶紧吞了进去,兴奋的看着严丹雪:“来来,坐这儿。”
她在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拍手,也就是北墨笙的正对面,严丹雪过去坐下,正好坐在了北墨笙的正对面,中间隔着景念语的病床。
严丹雪此时的心里紧张的直打鼓,离着北墨笙的距离一个病床之遥,都让她的心狂跳不止,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对着景念语笑,可余光依然能够看到北墨笙俊脸的线条。
“怎么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春柚没了。”
“我听说了,你别太伤心,当心自己的身体,人死不能复生,要想开一些。”
两人聊天之际,北墨笙已经速度的给景念语擦好了手,而景念语光顾着和严丹雪说话也没心思拒绝,听话的凭着北墨笙摆弄。
可这举动在严丹雪看来却是赤裸裸的秀恩爱,扎痛了她的心。
北墨笙听见了她俩的谈话,觉得严丹雪说的话听着还可以,不会刺激到景念语,于是无声的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北墨笙没有与严丹雪说一句话,当然他也没和景念语招呼一声就出去了,他就是这么傲娇的人,还有就是他总感觉严丹雪这个人眼神太过复杂,他不喜欢,可她偏偏是景念语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又不能说什么,好在来日方长吧。
严丹雪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并不了解北墨笙的为人,觉得正常人都会打声招呼,北墨笙去自己家里不是跟自己的父母聊得很开心吗?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时候连说句话都如此吝啬。
他就那么不待见自己吗?自从自己来到病房,他不但没打招呼就是礼貌性的看一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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