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意外的是，李青龙不仅没继续讨价还价，反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启壮琢磨着：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是在考验我吗？但看着不像，他已经越走越远了。
走到孟娜旁边时，她正好打完电话，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张启壮有点忐忑，心里想着：“这笔生意要是黄了，对农场没什么影响，但我损失就大了，家里儿子订婚还得用钱呢！”想到这里，张启壮决定让步到三块五。
这时，李青龙和孟娜一起走了过来。张启壮装作淡定，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商量好了？”
“我们不买了。”李青龙直截了当地说。
张启壮大吃一惊，但仍笑着问：“为什么？怎么突然不买了呢？”
虽然表面淡定，但心里不能太急切，免得被对方看出弱点。
孟娜冷冷地质问道：“你们卖给我们的99号鸡苗，是不是质量差的品种？”
张启壮赶紧摇头否认：“不可能的，卖给你们的都是高品质纯种土鸡。”
“既然不是差品种，你为什么会跟我弟弟说你们大部分卖的都是这种？你在强制推销？”孟娜气势十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商场如战场，大家谁也别想蒙谁。”
相比之下，张启壮显得弱了不少，步步退后。“孟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话，如果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么说？”孟娜毫不留情，“我们时间宝贵，是因为相信自强农场才来的。现在你这么做，不觉得过分吗？”
实际上，这些都是李青龙提前安排好的策略。孟娜刚才已经确认过了饭店进鸡的价格和品种，心里多少有些底。
张启壮彻底泄气：“孟总，你误会我了……”
“姐，咱们走吧，这世上又不止一家自强农场。”孟娜假装要离开。
李青龙配合点头：“嗯，这家不靠谱，我们走。”
他们手拉手准备出门，画面和谐至极。
张启壮慌忙拦住他们：“二位慢点走，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有话好好说嘛。”
好话说尽，李青龙终于开口：“娜姐，既然他求我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跟这些人谈不了正事。”孟娜语气冷冰冰。
张启壮暗中调整心态，已经准备把价位降到一块五，哪怕只在这个价格上卖出，也只能认了。“张副场长，你觉得怎么样？”李青龙问。
“对，对，价格好商量。”张启壮连忙答应，“三块不能再少了。”
李青龙冷笑一声，撇了撇嘴，双手背在身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还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要是跟张启壮讲价钱，张启壮心里还好受一些，最怕的就是对方这样默默不语。
“咋了？您觉得这价格还高吗？那可真没办法了。放眼整个市场，您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便宜的价了。”
“得了！”李青龙冷笑着，“张副场长，您的这些鸡苗怎么回事，不用我说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弦外之音，让张启壮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这批鸡苗有问题？”张启壮心想，“他是从哪儿知道的？如果真的知道了，麻烦就大了。万一曝光出去，公司的声誉会受到严重损害，还得面临一堆调查，到时候名声和利益都得损失惨重。”
实际上，他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王自强可能的报复。
公司受损归受损，他只不过是一个拿薪水的员工，最多就是扣点奖金。这么多年靠自强农场这棵大树，他捞了不少好处。这点小罚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害怕的是王自强本人。这家伙一旦发起狠来，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看来今天这生意不得不做。
他急忙说道：“您瞧瞧，想多了吧？这样吧，您是孟总的弟弟，而孟总也是我们的头号客户。我们本着对顾客负责及回馈的态度，给您一个优惠价。不过，这个价格还是要经过公司批准。您说个数，我去跟老总商量商量。”
李青龙思考了一下，伸出四根手指。
张启壮差点没晕过去。
刚才给李青龙的报价是三块，现在他又竖起四根手指，这是什么意思？四毛一只？简直疯了！张启壮在心里左一句右一句骂着，但表面上却不得不堆笑面对李青龙和孟娜，一个劲儿说好话。而且，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已经从孟娜转到李青龙身上。因为他发现，孟娜好像完全支持李青龙。只要他对李青龙有丝毫不满，孟娜就立刻翻脸。
真气人，有的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东西对比之下显得太次了。李青龙究竟有什么好的？也就是年轻一点，皮肤紧绷一点，笑容阳光一点，牙齿整齐一点，精神充沛一点而已。他有我有钱吗？有我地位高吗？张启壮心里极度不平衡。
他都已经这么不爽了，就更别说躲在别墅里的王自强有多郁闷了。
李青龙看到张启壮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嘀咕，三块四的价还不行？片刻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他伸出的四根手指指的是三块四，却被张启壮误以为是四毛。
原本他打算直接谈条件，尽早搞定这件事。说句实话，就算是带病的小鸡苗，在他手上也能变得活泼可爱。三块多的价格对他来说几乎等于白送。
“好吧，四毛就四毛，不能再低了！”张启壮咬牙切齿地说，叹口气。
他宁可放弃这笔利润，也要把这件事情平息掉。至于王自强和公司的解释，以后再说吧。儿子啊儿子，老爸这次栽在这小子手里了。张启壮心里充满了无奈。
李青龙和孟娜大吃一惊，没想到价格竟然这么低。看来自己确实有点心软了。商场上的事情就像战场，今天他总算深刻体会到了。
他们俩互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这价格实在合算。“既然张副场长同意了，那我就买两万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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