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十三岁的那天，秦闵和另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那行场景让她恶心的许久都没能正式去看待所谓的男女关系。
好也是他，坏也是他。
片刻后她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抓住扶手，轻轻喘了一口气，道：“秦闵，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我与你来说又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秦闵没细想过。
如果非要说一个答案的话……
亲人，爱人或者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亦或是一辈子都要和自己纠缠的人。
他正思忖着，林木木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她下意识的去抓伸手的秦闵，没抓到抓了个空，整个人呈倒栽葱的方式摔了下去！
这里已经是二楼。
秦闵惊骇万分，急忙三步做两步的跳下去把躺在地上按住腿的林木木按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样了？你……你……”
他太过于紧张了，声音竟然也带了结巴。
林木木也难得的没有推开他，应是摔的狠了，现在满脑子都是空白。
她颤颤伸手握住了他的衣角。
半晌才小声道：“秦闵，我疼，我疼……”
秦闵恨不得疼的是自己，一时又恨又心疼，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胸腔。
声音里像是也带了哭腔。
“我带你去医院，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陈慕恒停在钟楚身边，那时候钟楚已经摸索着身边移到了一边坐着了。
他捂住小腹，脸色惨白。
陈慕恒轻笑道：“还真是狼狈的可以啊。”
钟楚抬起眼来看她，半晌后没看清她的神情却能猜到那人的神情。
高高在上，嚣张跋扈。
他冷笑了两声：“是啊，哈哈，说我狼狈，好像你就是春风得意了吗？”
陈慕恒走过的是秦闵走过的路，那想必自然是和秦闵撞了个正着，秦闵心情不好，对陈慕恒也就耐心不足。
自己心里不好受。
陈慕恒就能比自己好多少了？
“虽然狼狈，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现在比不上你狼狈。”陈慕恒嫌恶的啧了声，看到钟楚唇角的血丝终于是皱起了眉，“算了，我先扶着你去医院吧。”
钟楚被她搀扶起来。
他也感叹于陈慕恒的力气：“我好歹也是近一百二三，你扶我竟然这么不累吗？”
陈慕恒冷笑了声，“一百三的你怎么了？一百五的猪肉我都扛着过，你我怎么可能会搀不住？我背都背的住。”
钟楚多少有些惊讶。
“看起来……可是真不像。”
“什么不像？”陈慕恒搀扶着他坐着电梯下楼，很快就到了停车场，她伸手，“车钥匙呢？”
钟楚愣了愣，“你还会开车？”
“……”
陈慕恒再度回复他两句冷笑：“如果非要纠正会不会开车的问题的话，我能和你在这里争吵个几天几夜，毕竟我可是个行家，并且……小屁孩，我可比你大太多了，驾驶证我可比你拿到的早。”
钟楚撇了撇嘴：“你能比我大多少？”
“那你先说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
钟楚说完这个数字突然感觉有一点的可笑，于是他真的掩唇笑起来，笑的历害了又扶住一旁的车门吐了口血。
陈慕恒皱了皱眉把纸巾递给他。
“怎么样？”
车子开的的确是很平稳的，即便是遇到一些不好的路，她也能开的如履平地，让钟楚丝毫不感觉难受。
钟楚皱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
他抓住纸巾捂住嘴，低声道：“我只是想着自己给自己算一笔账，算着我从五岁遇到林木木，然后到今年二十二岁，没有一刻不是挂念着的。小时候觉得那种挂念像是哥哥对妹妹，长大后就觉得应该是喜欢爱慕。”
陈慕恒眉眼有一丝的哀伤。
片刻后她轻笑了声，如是怅然若失的道：“你对她真好，你们所有的人都对她真好。”
钟楚咧开了嘴巴，却是没笑出来：“是的，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过，几乎认识她的人都会这么说，说她怎么运气这么好，遇到了秦闵和简易生遇到了我，可是只有我和她知道，她这十几年，活的的确是很委屈的。”
陈慕恒眨了眨眼。
钟楚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吧，我觉得木木这个人的确是够努力的了，她喜欢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小时候甚至天真到看到乞丐和比她可怜的人就要去帮一把，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她依旧去帮，明明知道是骗子还要去帮，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子。”
说是傻子。
可话里的宠溺他们两个却也都心知肚明。
路上还有些漫长，钟楚大概也是今日所有的郁闷难过都发泄干净了，竟然起难得的抿唇笑了起来，也多了几分想要和陈慕恒开玩笑的心思。
“说说你吧，你多大了？”
陈慕恒目光沉稳：“三十岁。”
钟楚咂巴着这个数字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整？”
“为什么不能是整？”
钟楚哑然失笑：“我以为女人都会很在意自己的年龄，比如三十岁了也会说二十多，二十多就说不到二十之类的，她们都是拼了命的把自己说的很小，只有你这……太直接了。”
陈慕恒了然点头，像是真的受用了：“那我今年三十岁差两个半月。”
“……”
钟楚无奈轻笑：“你性子是随谁的？”
陈慕恒盯着前面的路的眼神平稳的仿若在也放不下任何的波动，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能惊扰她。
她轻声道：“什么随谁？”
“性子。这种……嗯，凡事一定要追根究底且执拗的可怕又可爱的性子是随着谁的？”
钟楚说出这句话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可爱？
他莫非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一向铁面无情的陈慕恒？
但是陈慕恒脸色却没有丝毫异常。
说话也很直接：“我妈。”
钟楚轻笑：“我也是随着我妈的。”
短暂的安静。
陈慕恒看到前面很快就要红灯，想着加快速度直接冲过去，但是就在那短暂的几秒里，电光火石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从一角跑过来，眼看她就要撞上！
陈慕恒惊呼：“让……让开！”
小孩子看到即将撞上来的车子吓得脑海一片空白，一时也忘记了急忙转身躲开，竟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等着。
陈慕恒急忙踩油门，然后疯狂的打着方向盘。
车子以一种格外诡异的姿势甩在了一边，最后擦过了那小孩的衣角，颠了好几下才在另一边稳稳停下。
钟楚脸色发白。
他刚查什么都没看清，脑袋里还全是那小孩子稚嫩惊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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