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你就等死吧。”
钟楚万般无奈之下，和那些卫生巾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一个拿了一包。
钟楚成了陈慕恒的老妈子。
几乎是吃喝拉撒都要他照顾着，没了他这陈慕恒上下楼甚至于上厕所都不方便。
“这样吧，我等会送你回家，以后呢，你也是在家里工作了，我给你买早饭买中午饭买晚饭送到你那里可以吧？”
他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最起码的就是我的工资你也没给我，并且我还给你垫付了医药费。”
他把陈慕恒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车。
期间他说什么陈慕恒就听什么，她也不说什么否定的话，也不认定什么，反而让钟楚觉得过意不去了。
思量再三。
“不然我给你请一个护工怎么样？”
陈慕恒微怔，这次终于没有选择默认，她抬起头，顿了片刻说：“我没地方住了。”
“哈？”
陈慕恒反应倒是波澜不惊：“房租到期，懒得续了。”
“……”
钟楚无奈的伸手扶额，把车子停在了一边：“我还以为那是你买下来的房子。”
陈慕恒家他去过一次。
布置的很好。
素净优雅。
知书达礼。
干净，且清净。
现在看来竟然是别人布置的，这陈慕恒不过是每个月交房租而已啊？
钟楚头疼的很。
“那你刚才干嘛要同意出院？”
“医院太冷清。”
陈慕恒伸手撩了撩头发，露出白的有些脆弱的脖颈和脸颊来，她伸手摸了摸没摸到烟，抬手要去拿钟楚的，被钟楚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手背，呵斥道：“你现在腿还没好利索呢，抽什么烟？”
陈慕恒悻悻的收回手。
“反正我不去医院，这个腿也是因为你才落得这个地步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哎……”
钟楚觉得自己可能碰到碰瓷的了。
百无聊赖。
却也没有办法。
钟楚干脆把陈慕恒接到了自己家。
“这是以前林木木的房子，我买了上下两套，当时她和秦闵吵架吵的很厉害，所以就要死要活的搬出来，我就让她住在了这里。”
陈慕恒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钟楚怔了下，却也想到前段时间好像的确是这样，自己生了病就是她来帮自己的。
嗯……盟友。
钟楚无奈的托着腮说，“嗯，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啊，这东西也尽量不要去动，说不准……说不准木木她什么时候还会回来的。”
陈慕恒听到自己心底有一声冷笑。
缓缓蔓延。
她毫不避讳的冷笑出声来，反正现在坐在轮椅上，她也不用担心这话说的哪里不对了钟楚会一腿踢过来。
“林木木现在和秦闵可恩爱着的，每天都恨不得粘在一起了，公司里关于他们的事都有八卦的人写成一本书了。”
钟楚耸了耸肩：“和我没关系。”
“林木木和你没关系？”
钟楚的动作微怔，然后他伸手把门打开，然后有条不紊的推着陈慕恒进去，神态安静。
“嗯，没有什么关系。”
“呵。”
钟楚自诩世间冷暖世态炎凉都看的很清楚了，所以也就格外的避讳和讨厌冷眼和冷笑。
他头疼的皱起眉来：“你问我林木木和我什么关系，那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和秦闵什么关系？”
片刻僵凝。
有谁无奈的摇头笑了一声。
然后是大片大片的荒芜。
陈慕恒咽了口口水，眼睛里的焦距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说，“我和秦闵，我陪了他十年，是整整的十年，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应该早就草草的嫁人，结婚生子了。可是我遇到了他，也就一生都因为他而改写。”
“可是我很失败，十年我都没能让他爱上我。”
十年是怎么样长久的岁月时光。
钟楚无处查证。
也不明白从陈慕恒口中的云淡风轻的十年又代表着什么。
只是……
心里不是很舒服。
有些刺痛。
难受。
半晌。
钟楚低声的道了歉：“抱歉，我刚才说话可能可能有一点的冲，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世间其实没有什么是割舍不断的，只是在于你想不想割舍而已。”
陈慕恒抬眼看他。
一手抵着轮椅，好让自己能撑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对上他叹息着的眼睛。
陈慕恒一声轻笑，“我不想割舍秦闵，就像你现在，乃至于以后也不想割舍断林木木，是一样的。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拿怎样的嘴脸来安慰我呢？”
是啊。
怅然若失的一声长叹。
谁都安慰不了谁。
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同坠落腐烂。
看着别人拥着他们的爱人恩爱缠绵。
没有办法。
周翰林当天回去后就在姥姥家里门口住下了。
像是个流浪汉一样。
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区里。
没吃的了就去拿秦闵留给他的一些钱买一些，然后就席地而坐在姥姥门口住下了。
狼藉，狼狈。
虎落平阳。
姥姥很无奈，最后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这雪也越下越厚了，她也没办法真的做到坐视不理的地步。
还是把他给迎了进来。
屋子里也是冷的。
暖气虽然开着，但是不是很足，不过虽然如此还是比外面温暖了不少。
姥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你好好歇歇吧，暖暖身子，今天就在我这里吃了饭回去吧，别在这里耗着了。”
周翰林抬起眼睛看她。
坚定异常。
“姥姥，我只想让明爽和我回去，我不嫌弃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嫌弃过她。”
“我知道。”
姥姥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不仅我知道，她也知道，只是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见你，你还是别再一蹶不振了，日后有缘分你们会再遇见的。”
周翰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力道之大让手背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
他说：“我知道我现在如果不坚持，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太狠决了，我了解的。我知道失去她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所以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声音里淬着无奈。
和些许的哭腔。
好像真的透着这热气腾腾的茶水里窥视到那些没有明爽的岁月。
孤苦无依。
好想是行尸走肉一样。
姥姥看他这般的执拗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安慰才好，半晌才怅然若是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你都清楚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你也应该清楚她的为人，她要离开你即便是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面前的茶水。
热气腾腾。
周翰林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中的杯子，半晌才轻轻的抬起了头去看姥姥，眼底坚定，像是想名茶了什么。
“我懂了。”他说，“姥姥，我想再见她一眼，和她面对面的告别，这样的话，我也没有遗憾了。”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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