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风果真不是个傻白甜。
他比谁都要机关算尽称得上是一个老谋深算。
是个历害的角色。
秦闵眯着眼想。
当晚下了雨，周翰林恍恍惚惚的发起了高烧，秦闵自然是要送他送医院去的。这所有的事都是往后退移。
简易生皱眉道：“不过被周少爷这么一提醒，我也的确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戚漫野了。”
哦？
秦闵问：“戚漫野，这个名字我也感觉熟悉。”
“怎么不熟悉？秦总，你还不记不记得大约是十年前，钟家被人挖坑坑的几乎是家破人亡的事？”
怎么不记得？
秦闵冷笑：“那可是记得太清楚了。”
简易生说：“那就是戚漫野在中间动了手脚，并且，如果是这样的话，前不久坑害周家的人应该也是戚家才对。”
那到底是怎样的仇恨？
才会至此？
睡的半梦半醒。
秦闵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他迷迷糊糊的摸出来手机，看出是自己私用的手机，他顿了顿，因为他是实在想不到除了林木木之外谁会知道他的号码的。
毕竟这手机是他用在了林木木身上。
只和她用了。
“喂？”
对方好像轻轻地呵了一声：“秦闵，怎么，别来无恙？”
——是戚明风。
秦闵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如果说前段时间还能表面和平的做一个老狐狸收敛的话，可现在却是怎么也遮不住了。他咬了咬牙，本来按着鼠标的手却也蓦然攥成了拳头。
他转头看了眼睡的很香的林木木，慢慢起身去了阳台上。
随手抽了一根烟。
他面色阴沉，话还是客套的：“自然是别来无恙的。你呢，还好吧？事出了这么多又发生的这么快是不是在你的意料之外？”
彼时，戚明风正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晃着，听了这话他也不急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哪有？事情发生的快是正常的，舆论永远是最历害的。所以这么快本来就在我的情理之中，何来的意料之外？”
秦闵微微皱眉，有一种念头涌上来：“情理之中？怎么一个情理之中？”
是的。
飞机出事的太过巧合了。
会不会是戚明风故意的呢？
可那样的话他是针对着明爽的才对，可又为什么呢……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他也做？
戚明风看着外面的闪电，轻轻皱眉啧啧一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绽开了一个可谓是迷人的笑容：“那，你猜呢？”
下雨了。
电闪雷鸣的。
秦闵冷笑道：“我不喜欢打哑谜，也从来是不信命。”
“你不信命中注定？”
秦闵淡定道：“我信事在人为。”
呵。
秦闵淡淡的，“秦闵，你太低估自己了。”
“是么？呵，算了，我没时间在这里同你打哑迷转圈圈。我问你，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不会是因为无聊所以找我纯聊天的吧？”
戚明风现如今不是华侨音乐老师，他现在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享有这公司最大的股份。
几乎捏着整座城市的命脉。
就算是他秦闵不愿意要和他相争，恐怕也是不行的吧。
怕是会两败俱伤，且秦闵还伤的比戚明风厉害。
不过……这戚家怎么会这么熟悉？
这个姓氏太熟悉了。
秦闵细细想了一下，再加上他又本身很聪明，自然能把前因后果统统连起来。
他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说，飞机根本没有失事，那不过是你在中间做的手脚是吗？”
戚明风喝了一口红酒，轻轻地呃了一声，没反对也没认可：“你看你看，我和你好歹也是老朋友，和你打电话自然是和你叙旧聊天的，按照你的话来讲，是不是我想与几年不曾见面的好友说个话，也会被认为是有预谋的喽？”
“这个，当事人心里了然就是了。”
戚明风摇晃着的红酒顿了顿，反应过来又继续轻晃：“嗯……这话也不错。”
“那，我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你还是另找好友聊天吧。”秦闵依旧不动声色。
老狐狸和老狐狸的相处模式。
就是不失分寸笑里藏刀。
“别啊，我还有点事没说呢。”戚明风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忙啊，是不是在工作？不如我们合作如何？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我也同样思慕着木木……”
秦闵脸色微变，“你别想对她下手！”
戚明风的笑意尽数散开，眼底的冰凌铺就成花。
“若是我执意呢？”
“我可以什么都不想要，唯独要林木木。另外，我知道你戚家的命脉和之所以这么针对钟家林家和周家的原因。如果你非要逼我，黑料我自然会放出去。大不了……”秦闵突然顿了一下，带着些许暧昧的笑，“鱼死网破。戚明风，如果你敢对她如何，我定和你鱼死网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终于完全敛去了笑意，脸色阴沉。
戚明风听上去并没有感情波动，像是对好友颇为关心：“可是林木木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她卷入这件事对她爱你不公平，另外她即便是再怎么强大也是需要一个肩膀的。”
终于说出来本意了么？
秦闵早就知道他是可能对着林木木有不同寻常的想法。
可若是听见了……
秦闵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想给她一个肩膀？”
“她若是需要的话，我当然给她。如果是碍于某人的情面的话，我可以借给她。当然，她不还更好。”
这一句话要彻彻底底地把表面的和平友好伪装全部撕裂了么？
秦闵只感觉到胸腔内有一股浊气上涌，努力了好多次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她不需要。”
“你又不是她，你如何做得了她的主？”
秦闵突然不说话。
真有趣。
戚明风的身份还真的是有趣了啊。
戚明风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想起外面的天。
他冷冷的眯起眼睛，突然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直接一甩手就把手中的酒杯扔了。
摔的粉碎。
他咬着牙，突然又笑了起来。
笑得面目狰狞。
他说：“明爽死了，周翰林一定是非常痛苦的才对吧，可是……哈哈，可是周翰林可是秦闵，你以为这就叫痛么？那么，我就偏偏想让你尝尝比这更痛的痛是什么滋味……”
“如万箭穿心，如蛆附骨。”
周翰林烧退了已经是隔天。
他恍然的睁开眼只看到了一屋的空荡和惨白。
入目都是白。
像天堂，像死后的世界。
周翰林想起来了之前的世界，想起自己那次被催眠想起来了那以后的世界。
明爽死后的世界。
黑白。
秦闵淡定的提着早饭送过来，放在新天际床边，他侧头去打量着周翰林的神色，终于还是垂了垂眼睛。
他说：“周翰林，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
周翰林说：“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只是……
秦闵问：“戚家应该是和木木的母亲有关系的吧？”
“嗯。”
“是什么关系？”
周翰林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诸多话似乎是说不出来的，可是迟疑了一瞬又感觉到不说出来真的难受。
他冷笑道：“戚家戚明风的父亲是谁？”
“不熟。”
“如果我说出来他的名字你就熟悉了。”
秦闵依旧是好整以暇：“你说。”
“吴天明。”
秦闵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吴天明，是当年和罗家大小姐的初恋，也是被木木的母亲心心念念的很多年的男人。
也是木木的亲生父亲。
那些时候的事如果被扒出来了，肯定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恩恩怨怨缠缠绵绵。
秦闵依旧感觉不可置信，他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吴天明早就在车祸中丧生寻不到了，并且，吴天明是个一穷二白的男人，他哪里能有这么厚的家底可以让他东山再起？戚家早就存在了，几十年来虽然默默无闻却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不是这十几年才出来的。改名换姓，他哪里来的本事？”
周翰林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我说，是吴天明入赘了戚家呢？当年木木母亲死的可是不算很安详，他一直记恨着我们三家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吞没了这三家。”
他说：“戚明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的继子。他本就聪明有城府有心机也有手段，入赘后就改名换姓做了这戚家背后的核心人物。”
“现在，可还活着呢。”
吴天明和罗家的恩怨的确早了。
彼时他还是个穷小子，根本是养活不起是高位之上的罗家大小姐。
自然这段恋情没人祝福。
之后的事情众所周知。
周家和林家都想着要娶了她，可是到底都是娶不了的，因为罗家大小姐的心却是全在吴天明身上。
自然就得到了周家林家的针对。
而被牵扯进来又被吴天明第一个针对着的钟家——虽说不是罪魁祸首可也不是个无辜的角色。
如果没有钟家，应该也不能把吴天明逼成后来的模样。
周翰林说：“这是我之后调查出来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吴天明一直都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报仇。如今，他也的确做到了。周家钟家都没了，就剩下你一个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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