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听信几分都可以，一分三分五分七分或者十分，不过我到底是没有欺骗你的原因，而我骗了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戚明风轻笑着伸手拂过桌面上的那盆仙人掌。仙人掌上面的刺并不刺手，反而很柔顺，上面还开着花。
只是它到底是仙人掌，再怎样好看再怎样赏心悦目或者不刺手，终究是有刺的。
戚明风拔下一根刺，淡定的继续说：“你总是觉得林家养你育你不容易，继而你也能对林家的人敞开心扉，但是如果你知道了林家和罗家周家钟家的恩怨，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林木木低着头不搭理他。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距离秦闵回来的是时间还差四天。
时间不长。
也是，这去调查戚家的产业和公司，又要扯出来他是否在瞒天过海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
秦闵说过，他说戚明风是只老狐狸。而对付老狐狸，只能比这只老狐狸更奸滑更深不可测。
虽然这个理论林木木并不想相信，不过这话既然是从秦闵嘴里说出来的应该就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过……
她淡定的去刷微博，对戚明风的话始终保持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哦。是吗？”
戚明风：“……”
哎，这都三天了，虽然林木木让他进门也让他说话，可是这明显的抗拒不信任也是很直接的可以嘛。
哎。
真难做。
他啧了声，终于是不悦的皱起眉：“木木。”他叫她，“这世界上我谁都有可能会欺骗，但我唯独不会骗你。”
“哦。”林木木抬起头，“理由呢？”
“因为……”
林木木已经是很直接的接过来了话，“因为你喜欢我吗？”
“……”
“嗯。”
他倒是也应的直接。
林木木撇了撇嘴依旧不置可否，她说，“喜欢我不算什么理由的，戚老师，我和秦闵关系真的特别好，我们有很多误会，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历经了千难万险，许多人，无论是我朋友还是他的朋友，我的家人还是他的家人都给了我们祝福。并且，我感觉我和他也挺好的，生活上算得上互帮互助的，说一句不要脸的，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你好像一直都觉得我们般配？为什么？”
戚明风一时没有给出答案，林木木看他支支吾吾的，怔了片刻，她却自己接过了话来说，“难道是因为你所谓的喜欢我，所以你得不到我的心也不想要我把我的这颗心给别人吗？”
这句话的确是有些拗口。
可是却又是听起来挺有道理的，所以他一时倒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敬。
沉默了许久。
戚明风握住仙人掌的手终于微微使力，往下按了一些。
刺深入手掌。
有些疼。
他却依旧面色不改的盯着林木木的脸，想把她脸上的所有神色都尽收眼底，最后也没说什么。
直接起身。
“我还有事，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不过如果你真的对于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感觉到好奇了的话，可以随时的联系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一切？”
“嗯。”
林木木怔了怔，又问，“这个一切你包括着什么？”
唔。
戚明风说：“你应该知道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林家的人了吧？”在看到林木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后，他继续道，“我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谁，还有你的母亲到底为什么最后嫁给了别人。这几家人的恩怨可没你想象中的干净。”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的。
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黑也必然不是全黑，白也不可能没有一个脏点污乱。
这世界就是这样。
黑白。
却也夹杂着暗色灰色。
林木木想了想，她想起秦闵给自己的分析，还有如今的周家这苟延残喘的样子和钟家很多年前因为一件事而闹得家破人亡的事情。
越想心越寒。
老实说她从骨子里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师是这种机关算尽城府太深的人。
只是这许多的证据和他的如今的为人摆在了自己面前，她却是又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直觉呢？
人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木木觉得各位的恍惚，她越看越觉得这逆光而站的男人越陌生，似乎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了。
他也脏了。
“戚老师。”她黯然的叫住他，“秦闵说你是坏人，你们戚家害的钟家家破人亡，你们戚家害的周家害的周翰林和明爽走到了这一步，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戚家，其中也有你的插手涉足。是吗？”
戚明风怔了怔，他眼递似是有片刻的慌乱，可许久后却又黯然的寻不到踪迹了，他最后还是绕过了这个话题：“你好好休息吧。”
林木木看到他眼底的决绝也有闪躲。
哎。
送走了戚明风，林木木后脚就给周珂打了电话，周珂虽然是挺懵这林木木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还是很开心的。
“你怎么会跟我打电话呀？”周珂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值得开心值得她大笑，她说，“是不是想我了呀？”
“对啊，离开了你我简直夜不能寐啊。”
“嘿嘿少来吧你！”周珂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你要是知道要想我的话这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快说，找我是不是有其他的事？”
“要不说你聪明！”
林木木和周珂嬉笑寒暄了一会，也径直的入了主题。
“你还记不记得戚明风戚老师？”
周珂立刻道：“记得啊，你问过我了，怎么，又出事了？”
林木木摸了摸鼻子：“我感觉是出事了。”
“说来听听，老娘我给你出谋划策。”
“我总是感觉戚老师不是以前的戚老师了，以前的戚老师总是那副彬彬有礼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无论是怎么样也无论说什么都是温润如玉的。更重要的是，以前觉得他特别容易亲近也特别的温柔，对吧？”
周珂仔细的揣摩了一会，觉得林木木分析的头头是道，是符合她心中的戚老师的感觉的。
“没错。”
“可是……他好像变了？”
“变了？”周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你说他变了？他哪里变了啊？说过的，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变了，他都不可能会变的。”
林木木当年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再去想刚才戚明风那副模样就觉得心寒心冷和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
怎么会这样？
她说，“戚老师在国内，是戚家的人，而戚家和我家还有我们其他关系匪浅的几大家族似乎是有世仇。”
周珂越听越感觉头大，“仇？”
“嗯。”
林木木啧了声，觉得这个世仇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世仇，肯定解释也解释的差强人意，干脆就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吧，“我不是跟你说我们世仇的事的，我是想问你，在我走了之后，戚老师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珂翻着白眼想了会。
她仔细的去思忖揣摩着当时戚明风的所作所为和改变。
最后也皱起了眉。
“戚老师一直都万事藏心，泰山崩于前而尚且能面色不改的那种类型，他心底有惊涛骇浪，面上都看不出丝毫的差别的，所以你要死这么问我……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有什么变化。”
也是。
林木木有些懊恼。
这戚明风的为人就不是少年心性。
当时他就应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和秦闵面对面的打过照面甚至有过交锋，他尚且能面不改色。
这之后……
定然也不会应该也什么其他的改变。
哎。
难道是说他去那里的那两年不是蓄谋已久，这回来也是刚好碰巧？
太巧合了吧。
林木木正唏嘘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了人找错了方向，却忽的听到周珂突然说了句：“我和戚老师其实……是上过床了的。”
林木木：“……”
有天雷滚滚。
林木木直接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大瞪的像是铜铃似的，直接就大叫，“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和戚明风居然……居然？？”
她心里简直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好吗？
这……这人生真是操蛋！
周珂听到她那边的动静就知道她现在正在抓狂。
哎。
她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解释，“你不是说他在你离开后有什么异常吗？其实是有的，就是你刚走了的那几天的时间了，他一直在酗酒，我当然要去照顾他啊，他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的，能指名道姓出来的也就我和你，现在你走了，照顾他的工作当然就落到你我头上。然后……他醉了，我莫名其妙的也被他给灌醉了，于是……”
“……”
家门不幸。
林木木脑海里突然涌上来这四个字。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祝福周珂的，因为按照她以前的记忆里的戚明风的话，他肯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只是现在……
“不过。”周珂打断了林木木的臆想和唏嘘，又说，“我从他喝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一些话，不知道对你又没有什么帮助。”
“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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