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杰斯先是一愣,然后回头问:“落唯,什么意思?”
我笑呵呵,“没意思啊,她妈的喝醉了。”
“你他妈才喝醉了,姑娘我没醉,你谁?你不就是被甩了还犯贱的落唯吗?值得吗?那破男人是身家过亿了还是他爹当官啊!”然后指着徐源说:“还有你,不就是甩了人家一朵鲜花还装清高吗?你真以为自己是牛粪啊!”她继而转之盯着大牙和刘泽,他们没什么伤疤可揭,然后就傻呵呵的笑了,指着自己说:“我?我可怜,我真的可怜。”说着说着就蹲在了原地,我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徐源在旁边坐着不说话,孟杰斯满眼通红,像一个正在追逐真相的野兽,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老爸老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他们知道我们会疯,疯了之后再睡觉,醒了之后就会手牵手唱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歌。可是他们错了,我们的青春有太多的苍凉,即便是歌谣,也是枪弹雨林般的悲乐。
我堆在沙发里,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然后瞳孔,视网膜,眼眶里的一切开始出现孟岩的影子。我想说话,可是却哽咽了,嗓子呜呜的什么也发布出来,原来我是那么的脆弱,以为那些伤疤不会被人发现,以为自己不会疼了。
孟岩,孟岩,孟岩…我满脑子的都是孟岩,那个承诺会娶我的男孩,那个教我爬树听我唱歌的男孩,那个拉着我的手跌跌撞撞闯便整个林场的男孩,那个教我弹钢琴送我钢琴曲的男孩,那个在我青春里唱出最美年华的男孩。
我们都以为世界会这样在我们沉沦的回忆里安睡,我们都以为自己会哼着自己的摇篮曲自我催眠,我们以为……
可是,都是我们以为,不是吗?
柴劼从我视线中过去,然后门被打开,出现一个女孩,我听到她说:“阿劼,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听到柴劼说:“姐,我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左琪。”
我听到……
这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乞求上帝让我什么也听不到,我宁愿再也听不到G大调,我渴望上帝让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宁愿再也看不到那黑白分明的钢琴键。
左琪看到我,脸上原本清纯安静的笑容渐渐褪去,然后嘴唇微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看到徐源笑了,然后说:“真狗血!”
我听到大牙说:“啊。啊。啊。怎么会……”怎么会怎么样?怎么会这样?对啊,怎么会这样?上帝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
孟杰斯转过去,看着左琪,“不陪我来就是因为你未来的嫂子过生日?”
我笑了?还真是呢,怎么算我都是亲人,要么是嫂子,要么是妹子。
他转过身来,看着冷静到极点的我们,笑了“看来你们都知道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刘泽这一刻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口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很苍白的借口。
窗外开始泛起清冷的月光,偶尔飘落下来一两滴白点,六角形的,很漂亮。周围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冰膜,干净的,很干净。
可这一切无非只会把屋内的所有映衬的更加肮脏。
更加肮脏。
肮脏的谎言,肮脏的友情,肮脏的狗血剧情,肮脏的三角恋。
还有这个冬天,我肮脏的…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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