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凡太高看我和朱子了。”丛辉听罢，笑了笑“我们对分公司经理人选，只有建议权，关键一票在雷总手上。”
“丛总说得没错，你进错庙，拜错神了。”朱子顺指了指火龙果，木瓜说。
对姜凡，朱子顺早有所认识，这个人自视甚高，又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哲学，是那种对可用之人卑躬屈膝，鞍前马后；对己无用的人，鼻孔双目朝天，不屑一顾。
姜凡这种人靠他的生存之道，往往在职场中，能做到便宜尽占，麻烦永远不与他沾边的境界。尤其是当他遇到，一个喜欢阿意奉承的领导时。
朱子顺偏偏打内心讨厌这类人。
听了丛辉，朱子顺的话，姜凡并没有流露出失望之色。
“我跟二位老总说实话吧。”姜凡说“我和覃广武相处的不错，会后我跟他提了这件事，让他找雷总通通气。老板表弟话的分量应该可以，雷总那边没问题，您二位这两票就很关键了。”
“是这样啊。”丛辉看了朱子顺一眼。
“姜凡有个事儿你可能忽略了。”朱子顺转头对姜凡说“对分公司经理任免权力确实在销司，但今天会上你也听到了，覃老板很关注太原公司的事情。保不准老板心中有人选了呢？毕竟他说了，要把太原公司打造成样板市场。”
“朱子这话还真有道理。”丛辉拍了拍姜凡大腿说“我只能说真提到你，我不会搅局，我想朱子也不会。话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第二天的会议日程是最重要的考核部分。
雷声先宣布了三个超额达成目标任务的分公司，以销司名义给予了奖励，表彰。
可能是因为太原公司的事情，打乱了会议进程；雷声干脆将本该由丛辉做的销司全面总结报告，一同合并到他考核部分中。一上午整个会场，雷声唱起了独角戏。
这一场雷声的总结发言，让朱子顺见识到了这位营销理论家，青年才俊不俗的语言艺术。
今年上半年，是“桂南黑豆奶”销售增长率有史以来最低，又是雷声主政销司完整的两个季度。对他来讲，面对这个冷冰冰，又实实在在的业绩数字，董事们，尤其是一些各怀鬼胎的销司经理，都在侧耳倾听他的解释。
给优秀销司经理颁完奖后，雷声面向与会者笑了笑，说：“一样的营销政策，相同的考核标准，应了那句话‘南橘北枳’。”
“农作物是因为气候，土壤条件不一样，造成了南北两地，播下同样的种子，结出不同的果实。我们上半年有一个相似的现象，既有刚才表彰的业绩大幅提升的分公司，也有像一潭死水，业绩一落千丈的大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现象？我想和大家一同来讨论一下。”
雷声把重庆公司和成都公司的报表数字打在APP上，作比较。
“两个分公司市场，客户范围，数量，等级相似，但重庆公司上半年销售增长35%强，成都公司还低于去年同期。我思考好长时间，没找出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雷声叫了一声成都分公司经理，说“夏经理，你来告诉我，是不是重庆火锅，跟你们成都火锅底料不一样啊？人家吃到嘴里是麻辣香，你怎么就端出来一锅清汤寡水呢？”
夏经理撇了撇嘴，梗梗着脖子，斜眼看着雷声没有任何表示。
这两天各分公司经理回来后，不管从会场座位看，会后聚餐，在一起聊闲篇，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们各自的小圈子。广州覃广武，沈阳罗经理身边总有几个人与他们形影不离，这个夏经理就是其中之一。
雷声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视了夏经理至少有两分钟。
“你没有答案，是吧？”雷声冷笑了一声“我来告诉你，就是你这个主厨脑壳出了问题。”
“夏经理在上半年分公司经理中，算是一个特别的典型。不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市场上去，每天琢磨，抵触销司的新规。拿不合自己胃口的规章制度找借口，拿公司赋予他的责任当儿戏。”
雷声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越来越高，他环视了一眼会场，道：“所以，我宣布一项销司的决定，即日免去夏之桐，成都分公司经理职务，由管理部另行安排工作。你现在可以离开会场了。”
夏之桐做梦都没想到，雷声会拿他开刀，他无助的看了一眼覃广武，蔫头耷脑的走出了会场。
雷声这个所谓的“销司决定”，朱子顺心里明白，他和丛辉可是一无所知，完全是雷声将心中压抑已久，对这些老家伙的怒气，借此次会议“公报私仇”“杀鸡儆猴”的一场戏码。
门副总起身，把夏之桐扬长而去的会议室大门，跑过去关上。
雷声接着打开APP说：“上半年销售不及预期是事实，但我请大家看这样一张图表。”
APP打出了市场营销费用比对柱状图。
“这是近三年，上半年度销司市场费用对比。”雷声对着APP讲解道“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我们的销售额还有一定增长的情况下，上半年各项费用，比同期下降了百分之十以上。比前两年同期，下降幅度更大。”
“这个成绩的取得和在座的分公司经理分不开，也是我们大幅度调整营销政策的终极目标。一个国家不能靠GDP虚胖，证明自己的强大；一个公司也不能靠没有利润，野蛮生长的销售额立足，发展壮大。一定要有质量。”
“刚才获奖的三个分公司就是最好的实证。费用下降的同时，销售一样可以同步提高。我想这是集团董事局，对我们营销团队的期待，也是我们工作优劣的标尺。”
“覃主席聘请我来做‘桂南’销司经理，不是要让我凭借销售增长，挤进毫无价值可言的五百强行列，而是要通过我，和在座的同事们共同努力，把‘桂南集团’做成最赚钱的企业。”
雷声话音未落，坐在后面的董事席位，已经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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