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这天的雪花分外大，短短一刻钟，整个城市就被银装素裹。
入冬虽然稀稀拉拉下过几次雪，都下的不成气候。
快到年底啦，上官婉晴深陷各类财务报表之中，既要复盘一年工作，又要为来年做计划，显得分外忙碌。
时钟已经过了晚上九点钟，上官婉晴还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处理着白天未来得及处理的各种单据。
“Duang、Duang、Duang，”听到清脆的敲门声，上官婉晴抬起头，心理疑惑：这么晚谁还没走呢？
没等她说“进来，”楚岩已经推门，探进了半个身子。
“晴总还没走啊？”
“是啊，有点事没有处理完，马上走，你怎么也没走啊？”
“我也处理点事，吃晚饭了么？”
“还没有，之前魏霞给我备了点心，饿了随便对付一口。再说，大晚上的吃东西，容易长胖，”说完指了指办公桌前面摆放的几块面包和零食，“你吃了么，要不要垫一口。”
“不用了，马上去吃，吃这东西对胃不好。”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啦，你的胃怎么样啦我记得翟宁跟我说过，您的胃不太好，应该多注意，按时吃饭才对，”
“早没事啦，放心吧晴总。这么晚啦，要不然一起吃饭去吧，反正这活，你今天也干不完。”
“也行吧，留明天处理，你升总监，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吃个饭，年底太忙，一直没机会，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别啊，让你请，我不成了找上门逼着人家请客了么？和美女吃饭，当然是男士付账。”
上官婉晴先是一愣，觉得不太像楚岩一贯的风格，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啦，咱们就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吧，太晚了，别跑太远。”
“走吧，我带你去吃个新鲜的东西，你今天别开车啦，外面下雪，你的车是后驱，这种天不合适上路，坐我车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明天打车来公司。”
“哦？还有这讲究，我都不知道我的车是后驱的，更别说不适合下雪天开了，对啦，听宋主任说，你买了辆路虎，够阔的啊，你不会是个富二代或者煤老板的孩子，跑我们公司体验生活的吧。”
楚岩听完，只是腼腆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俩人驱车十几分钟，到了四道口附近，上官婉晴跟着楚岩，进了一家类似于仓库改建的饭店。
霓虹灯牌闪烁着“就是这里”四个字，对楚岩说，“这名字挺有意思。”
入座以后，楚岩显的跟这里的每个服务员，都很熟的样子，不是跟这个拍拍肩膀，就是跟那个挥挥手，上官婉晴心想“这楚岩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
“你常来啊？他们家吃的什么的啊？”
“还行吧，经常带团队过来，估计西餐牛排你经常吃，肯定比我有经验，所以就换个地方，他们家烧烤不错，你看看想吃什么？”楚岩说着，把菜单递给上官婉晴，
上官婉晴看了一眼，主要是烧烤，就把菜单推一边，“你经常来就你点吧，少来点就行，”
楚岩把服务生叫过来吩咐起来，点完菜，楚岩看上官婉晴正在低头翻起手机，倒有点不知道如何跟上官婉晴搭话茬啦。
“怎么样？年底有没有可能冲击一下销冠啊，我听宋主任说，你们团队现在士气很旺，”上官婉晴收起手机问楚岩。
“我能把王伟的大坑填上，就不错啦，还争什么冠军啊，”
“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冯敬，五部底子是不错的，有几个干将，可惜就是之前被人带歪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俩人聊了几分钟，服务员先端上了几碟平常小菜，然后开始上了烧烤，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有一样锡纸包肉，外焦里嫩，几乎入口即化，似肉又似豆腐，上官婉晴一连吃了好几口，一个劲的夸好吃，楚岩看上官婉晴喜欢，满脸幸福。
“这菜叫什么名字啊？”
楚岩笑着对上官婉晴说：“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每天都是限量的。”
“一个锡纸包肉，还要饥饿营销，是肉不够还是锡纸不够啊，不过这肉真嫩，是猪的什么部位啊？”
“猪舌头”
“啊？”一听是舌头，上官婉晴停止了咀嚼，表情在那刻，静止了三秒钟。
想吐出去，又觉得实在不雅观，想咽下去，可是实在又膈应，犹豫一下，还是强忍着咽进去，赶紧喝了口饮料涮嘴。
“你真讨厌，也不提前告诉我。”
“领导，你也没有提前问啊，再说，你管他是什么部位呢，好吃就行。”
“啊，真恶心，要知道是猪舌头，我打死也不吃。”
“你试试这个吧，”说着楚岩递给上官婉晴一串肉，
“好吃归好吃，但是还是觉得膈应，这个肉是什么肉啊？不会又是猪的哪个特殊部位吧？”
“这个是牛肉，牛的舌头。”
“啊，楚岩，”上官婉晴这次没有顾及面子和形象问题，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在餐巾纸上，包起来扔一边去啦。
两脚不停的跺地，恨不得跳起来，旁边桌上的人，投来好奇的眼神。
“不好吃么？”
上官婉晴整理了一下衣服，面露生气的对着楚岩，“你是不是涮你老板呢，一会猪舌头一会牛舌头，嫌我每天话太多，给我补呢是么？”
“领导，你可别怪罪我，他们家的招牌菜，就是猪牛的舌头，每样每天只做一百份，不是我预留，咱们来都点不上。人家这道菜的名字，叫“招财进宝”，牛舌头这个，叫“强身健体”这寓意多好。”
“这都什么破名字啊，你胡诌的吧，”上官婉晴半信半疑的看看楚岩。
“这你就冤枉我啦，猪舌头在农村，就代表旺财的意思，牛舌头，是代表家人健康的，人家这菜既好吃、寓意又好，所以点的人特别多。”
上官婉晴看楚岩一脸真诚的样子，似乎有点相信啦。
虽说口感真的不错，上官婉晴还是难以克服心理障碍，拒绝再吃楚岩送上的，这份特别寓意的硬菜。
不一会，服务员送上了一只成形的烤鸡，
“终于来个正常的，”上官婉晴变感叹边下手去撕鸡翅膀，心情明显的愉悦了几分，
俩人边聊边吃，倒也闲情惬意。
饭已经上完，俩人也吃了八分的样子，上官婉晴对楚岩问到，
“你吃鸡头么？”
“不吃，”没有一丝的犹豫，楚岩立马作答，然后一脸惊诧的看着上官婉晴，
“那我不客气啦，”上官婉晴并没有理会楚岩少见多怪的表情，顺势拎起鸡脖子，开始左三圈、右三圈的拧动，顷刻之间鸡头和鸡脖子就分了身。
对上官婉晴能吃鸡头是头一愣，她这么暴力的拆卸鸡头是第二楞。不顾想想上官婉晴在工作上的杀伐决断，这么暴力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晴总，”
“你是不是想说，没想到我会吃鸡头，”
“嗯，这个口味我是接受不了，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以后再给我们开销售会议，你就别在拿什么罚款、扣工资吓唬我们啦，你直接端一盘烤鸡上去，把刚才拧断脖子的动作做一遍，保证一个个服服帖帖。”
上官婉晴发现，楚岩早已退去了，俩人刚认识时候的紧张和羞涩，也不像平时工作上，雷厉风行的不近人情。
喜欢笑，笑里面又藏着点坏，说不清楚。
楚岩不停的，给她讲着自己的各种经历，唯独不聊工作，上官婉晴几次把话题转到工作上，不出三句话，又被楚岩给带偏啦。
俩人不像上下级，倒像是久未重逢的老友。
趁着楚岩去结账，上官婉晴特意翻了菜单，寻找那道寓意满满的“招财进宝”和“强身健体”，结果在那俩菜底下，赫然写着“烤猪舌”“烤牛舌”。
“楚岩…………”上官婉晴心里气鼓鼓的，划过几道黑线。
“服务员，你们家这个烤牛舌，一天能卖多少份，”上官婉晴转身问身边的服务员。
“不一定，五六百份总有吧，”
“每天限量么？”
“限量？没有啊？您要点的话，后厨还有，”服务员疑惑的看着上官婉晴，
“哦，没事啦！”
上官婉晴不知道，该气该恼还是该笑，嘴边吐出几个字“楚岩，你个大骗子，以后我得高看你一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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