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楚岩都感觉很郁闷，想跟姓方的去个电话理论一番，又觉得在商言商，人家那么做也无可厚非，并且，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去得罪了客户，给公司造成损失，也忒不值当，毕竟他太了解上官婉晴做公司的宗旨，那就是凡事以客户为大，何况，这客户还有少量尾款没有付呢。
他本想去找翟宁，问问这个客户的由来，又怕翟宁自责好心办了坏事，忍忍作罢，这个委屈只能自己担着。
下午的时候，楚岩正在跟部门的人开会，财务林梦怡的一条微信，让楚岩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锅。
原来，上官婉晴正在让财务部门整理，三旗百汇客户的整个交易记录及财务清单，尤其是回扣部分重点审查，已经把所有单据都要走啦。
“难道公司会怀疑我，在回扣的问题上做假么？”
还没等楚岩回过神，魏霞就到了，敲开会议室的门，对着楚岩说道，
“楚总，晴总叫您去她办公室。”
楚岩中止了会议，跟着魏霞出门，穿过办公区的时候，看大家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到电脑上，都在看着他和魏霞，楚岩难免多了几分不自在。
“不至于这么快，谣言就开始满天飞了吧？”楚岩心里暗暗思忖。
上官婉晴的办公室，只有上官婉晴一个人，桌子上摆着几张财务的会计单据。
没等楚岩开口，上官婉晴直接开始发问，
“楚岩，三旗百汇这个客户的回扣，为什么是现金而不是转账？”
果然是这个事情。
“估计怕留下什么痕迹吧，客户要求只收现金的，像这种情况，我们部门还有好几个，这没什么稀奇的。”
“钱是你自己给的客户么？”
“钱还没有给客户呢，但是已经被我从财务领出来啦，”
“我看你7号支取的现金，今天都17号啦，为什么还没有给？咱们财务制度要求的是，两日内要支付的，才可以提款啊。”
“我本来是准备7号就给他的，也约好了的，可是他当天临时有事就没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交账？”
“他说9号再来，我一想就两天的事，交账再支现金，还得走流程，嫌麻烦就没有交。”
“可现在已经17号啦，怎么现金还在你手里啊？”
“这个客户我也无语的很，每次答应都爽约，然后都是约个三天后，这前前后后爽约三次啦，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
“我要是今天不问你，这客户一直这么拖拉下去，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公司交账啊？”
上官婉晴语气平和，虽是讯问，但也不见半丝的生气。
“这个客户刚见面，就跟我们谈回扣，我想他多半还是挺看重这个，不至于一直拖着不要，可能是最近有事吧，给他打卡，他又不同意。”
“现在钱在哪里？”
“就在我抽屉里，哦不对，前天翟宁问我借现金，我随手给了他两万，里面还剩下一万，我本来准备什么时候去给他送，我再去取现金的。”
“客户问你要回扣，有什么证据没有？”
“晴总，撞单的事虽然蹊跷，但是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啦，也跟张亮做了道歉，我楚岩来公司这么长时间，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还不至于卑鄙下三滥到这种份上，跟同事抢客户。您现在这么问我，总不至于怀疑我私吞客户回扣吧？”
楚岩蹭的从椅子上站起，声音不由的高了几分，上午受的莫名委屈，加上此刻正在被上官婉晴像审犯人似的盘查，无名之火再也难以克制，瞬间爆发。
楚岩的反击，吓了上官婉晴一跳，挥挥手示意楚岩坐下。
“行啦行啦，这还用你说么，我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啊。只是现在，这客户说他根本就没有索要过回扣。我生气的是，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呢，你不知道么？”
“客户收了回扣，你还指望他去承认么？再说事情都结束啦，这是谁又去找客户问这个事。张亮？”
“也许客户不会承认，可是中午张亮跟我说，他跟客户谈判的时候，私底下问过客户要留多少好处费的事，被对方言辞拒绝，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对方绝不是个收回扣的主。”
“回扣的事他怎么知道？这个客户的回扣，只有我和你，还有财务梦怡知道，难道他去问客户啦？”
“张亮去财务给自己算业绩的时候，发现标的少了三万，所以就知道啦，”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这样吧，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找个理由，跟那个客户打个电话，让你听听事情的原委经过。”
楚岩拨通了方志和的电话，特意打开免提让上官婉晴听。
电话响了很久，就要在快挂线的时候，对方终于接通。
“方总您好，我是楚岩，咱们合作的事挺顺利，有个事要跟您商量一下，本来约定的下周四有个双方需求碰头会，能不能提前一天，安排到周三啊，我周四要出差，所以想改期一下。”
“这样啊，我跟我们工程部的人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商量好了我给你回话。”
“好的，麻烦您啦，另外我问一下，什么时候见个面啊，您之前拉我们公司的文件，我给您送过去，”
“文件？我没拉下什么文件啊，我这周都很忙，估计没时间见面，有事咱们下次业务交谈会上说就可以。”
送文件这个说辞，是每次楚岩跟方知和打电话说回扣的代名词，每次方知和都心知肚明，今天却装起了糊涂。
本来楚岩还设计了多套，既让方知和能下台，还能把事情说清楚的说辞，可是方知和现在却一推二六五，完全不接招，准备了半天，却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找到，楚岩也只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草草寒暄几句，楚岩只能硬着头皮把电话挂了。
楚岩想不清楚，方知和今天为什么要这么作答，把事情撇的这么一干二净，难道是他收回扣的事被发现啦？所以……
“不行，我得赶紧去把这事调查清楚，如果不是这种可能性，那这姓方的就是来故意坑我的，背后就是个阴谋，”楚岩面对上官婉晴有点百口难辩，心理已经在暗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过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你先出去吧，看看还有什么其他证据没有。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得罪客户。”看
楚岩默不作声，上官婉晴自己也是心乱如麻。
“我明白，我会尽快给公司一个交代的，”
说着，楚岩推门出去啦。
他要赶紧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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