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屈辱的等待
终于，大叔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将雪刨掉了一部分，然后我终于发动车子，将车开了出来。
“谢谢你了，大叔。”
我从钱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他，可他却摆了摆手拒绝了：“小伙子，请你不要曲解了我的善意。不是每一个人，都带着图报酬的眼光，去帮助别人的。”
我在大叔的话中感到羞愧……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暖意。至少在这个糟糕的夜晚，还有一个品质高尚的大叔愿意帮我。
……………………
大叔离开了，而我也冷静了下来。在凌晨五点钟，我和米苏终于来到了期望集团的大院。
我们来到前台，十分客气的向前台小姐问道：“你好，我和这位小姐是来拜访黄总的。”
前台小姐显然知道我，面色变了变却仍带着职业微笑对我们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通知：黄总今天要去外地，不会来公司了。”
我笑了笑，自然知道这是避客的惯用伎俩，哪里会有这么巧合，偏偏出了这个事情后，他就去了外地。
我顿了顿说道：“可我在停车场看到你们黄总的车了。”
前台小姐立刻面露尴尬之色看着我，我更加肯定此人此刻必在公司内，尽管我没有真的看到他的车。
米苏把话接了过去又对前台说道：“我和夏总监和黄总也是老朋友了，我们在合作的项目上出现了些问题，现在很需要双方的沟通。”在陈清怡说完后，前台小姐几乎央求着对我们说道：“先生，小姐，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你们不要为难我了，好吗？”
“行，我不为难你，我等他，多久都行。”我说着在前台为拜访者提供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陈米苏立在原地沉默片刻之后也在我身边坐下。
这个早晨，来来往往的人毫无例外的将冷漠的眼光投在我和米苏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屈辱和尊严的丧失，但我没得选，我需要这笔投资，这不但关乎着我一个人的命运，更关乎着我手底下一干人等的命运……一旦这个项目出现了问题，被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区域经理，就会丢掉饭碗。我把邱海鹏撵走的计划，便成了打自己脸的工具……届时，我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当我轮回了一圈走到原点，我就没有任何能够留下韩小熙的资本了……就算她愿意留下来，我也没有脸面让她继续陪我吃苦受罪了。
“你回去吧。”我对身边有些无所适从的米苏说道，或许她这一辈子没这么被人冷落过，而我已经“习惯”了。毕竟她曾经是星光闪耀的明星，即便到了现在，也是虎牙直播最热门的存在……想来高高在上的她，陪我在这里受尽了白眼，这份落差，她不能接受吧？
米苏抬头看着我，只是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心中充满愧疚感，是我这个多事之人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米苏好似感觉到了我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又微笑着示意我没事，不必内疚。
……………………
已经临近了中午，可不断流逝着的时间，却并没有动摇我的情绪。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把板凳坐穿，我也要等到他回来。我曾经为了拿下一个单子，我层两天两夜没睡觉赶销售计划。等待对我而言，不过是重新体验销售员的生活罢了。
可米苏跟着我长途奔波，早就疲乏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了过去。于是我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看着来来往往的员工打卡，打饭，继而又一次接受着各种各样目光的洗礼。
我已经在这种屈辱的状态中感到麻木，反正我就是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草根。可我还是对米苏产生了一种愧疚的情绪，她不应该在这里，和我得到同样的待遇。
吵杂声让靠在我肩头休息的米苏醒了过来，我们对视着，却苦中作乐的微微笑了笑，而这个时候前台小姐也终于来到我和米苏面前，她对我们说道：“两位，我们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们回去吧……”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黄总是绝对不会见你们的。”
“我说了可以等，直到他愿意为止。”我沉声说道。前台小姐摇头叹息，对我和米苏说道：“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吧。”
正在前台小姐离去之时，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着一对刀字眉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打量着我。
我立刻起身和他打招呼：“黄总……我……”
“哎，你这是何苦呢？”
黄总叹了口气，向我说道：“就算你坐在这里三天三夜，我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夏总监，这次你真的是踢到一块铁板了，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惹上这么一桩杀神……美国的江海集团你有没有听说过？”
“略有耳闻，这个集团涉猎很多项目，房地产、绿化、供暖、电能等等……”
说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阵苦涩。原来韩冰瑶就是江海集团的CEO……据说这个集团总资产已经超过了五十个亿，跟这种商业巨头对弈，跟飞蛾扑火又有什么区别？
我好似明白，这个社会并非同我想的那样简单。这并不是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像是井底之蛙，竭尽全力爬出了水井，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望无际的白云蓝天……这完美的衬托了我的渺小，就像是现在的我和韩冰瑶的差距一样。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仍旧没有死心，眼下我已经顾不上自己总监的身份。因为在生死存亡面前，这个称呼已经不能再为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了。
“上我的办公室谈吧。”
黄总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屈辱被无限放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可我终究还是烂掉了这些负面的情绪，随着米苏和黄总向他的办公室走了过去。短短的一段落，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米苏担忧的抓着我的手臂，生怕在这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自己爆裂的情绪，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走进办公室，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不是韩冰瑶要求你这么做的？”
黄总惊讶于我异常直接的态度，竟没有在第一时间作答，只是点燃了一根烟，而我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撤资的幕后黑手必然是韩冰瑶。
“不错，的确如此。”
黄总见我直接切入了主题，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我也不隐瞒你了。的确，星海集团的执行董事张总找到了我，让我取消和你们天宇的合作。否则他们将会全力以赴的调查我们期望餐饮的一切经营漏洞……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么严谨，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疏漏掌握在了他们的手里，以他们的能量，绝对可以让我赔的血本无归……我希望你能谅解我的心情，毕竟我们的交情在公司的利益面前，确实无足轻重。”
沉默许久我压低声音对黄总说道：“天宇需要你们的投资，请不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黄总摇了摇头，道：“首先我承认你们的公司确实很有潜力，丢掉这份合作关系，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但是作为商人我有自己的判断，衡量所得所失，所以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弃车保帅。”
说着，黄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抱歉了！”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在强迫他为我做些什么……因为立场互换的话，我一定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抉择，这就是社会，弱肉强食的社会，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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